“对!”沈方鹤拍手赞同白赤练的说法:“入了洞房之后就不会有人进去,没人进去也就不会有人识破他,柳含眉虽然也在房中,但头上蒙着盖头,按照这里的规矩新郎如果不揭开盖头,那么新娘就只能一直蒙着盖头。所以聂东来这样做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只可惜,中途出了个刺杀他的人。”
龙啸风这才明白过来,可转念一想又糊涂了:“死的人是路小四,可山庄里的路小四又是谁?”
“哈哈哈!”白赤练大笑出声,嘴里的酒喷了一桌子:“你呀!这脑子也真是笨,路小四能扮作聂东来,聂东来为什么不能扮路小四!刚才你俩不是说他们身材面相很是相似吗?再稍微易下容,是不是?”
龙啸风身躯一震:“正是如此!那聂东来此时还在山庄里,不会出什么事吧?”
“不会,”沈方鹤道:“假如要动手他早就动手了,他一直不动手的原因就是他没有把握,这次他去落雁湖也是担心对手抢了先,既然对手没有行动,他也不会贸然行事。”
龙啸风放了心,转念一想又问道:“可他们为什么要占这野渡山庄?难道山里藏着什么?”
沈方鹤没回答,看看白赤练,白赤练早醉倒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了,累了一天一夜也该歇着了,可龙啸风还等着他回答问题呢,该怎么说?
沈方鹤心头又浮现出丁凡的锦囊,那囊中真的只有一封信吗?还有那封口的十字袢!
南塘。
北街。
南塘的北街很小,小到只有六七户人家,因为离镇中很远,这北街的几家店铺来的人不是很多,但这几家的生意却不算差,因为他们的买卖都是南塘镇上独一无二的。
柳奶奶不姓柳,姓余,只因年轻时嫁了个姓柳的男人,所以名字冠上了自家男人的姓。
柳奶奶的男人姓柳,原是柳家村人,论辈分该是柳含眉的爷爷,有人说柳含眉爹爹的裁缝手艺就是他教的。
如今柳奶奶的男人早已死了,只留下了柳奶奶一个人在北街守着一个裁缝铺,年龄大了,早做不得大件的衣衫袍子,只能给人缝缝补补赚点钱过日子,苦是苦了点但还好有个好身体,耳不聋眼不花,隔着几丈远还能一眼就认出了柳舒眉。
“眉丫头,眉丫头,快来、快来!”柳奶奶脸上笑出一朵花,虽然是开满皱纹的花,但看起来还是很开心。
“奶奶。”柳舒眉规规矩矩地施了一礼。
“奶奶好!”沈方鹤也跟着施了一礼。
“你男人呀?”
柳奶奶一开口把沈方鹤吓一跳,柳舒眉脸也红了。
“哈哈哈!害羞了!”柳奶奶拍着手,高兴得像个孩子:“眉丫头嫁人了,眉丫头嫁人了,早该嫁人了,今年有十八了吧?”
沈方鹤听得皱起了眉头,老太太是耳不聋眼不花,可老糊涂了!这还能办成事?
柳舒眉把柳奶奶拉进了屋里,嘀嘀咕咕说了好一阵,这才招手让沈方鹤进去。
屋里摆着一张裁剪的桌上,桌子上摆着木尺、剪刀,针头线脑种类繁多但却摆放整齐。
柳奶奶坐在桌子后面,脸上已没有了刚才取笑的表情,相反还有点严肃,眼睛盯着沈方鹤,说道:“拿出来吧,我看看是怎么回事?”
沈方鹤点头称是,伸手从怀中取出了锦囊递了过去。柳奶奶接过锦囊,放在手里中凑到眼前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
沈方鹤看看柳舒眉,柳舒眉瞅瞅沈方鹤,两人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惊动了柳奶奶。
过了好一会儿,柳奶奶放下了锦囊,抬起头道:“锦囊是普通的东西,这封口的十字袢却不普通。”
高手!
沈方鹤心头一颤,看来没找错人,她既然能看出封口的做法是十字袢,就能看出封过几次口,甚至能看出是哪门哪派的针法。
“奶奶你给看看这锦囊封过几次口?”
“两次。”
果然是两次!沈方鹤暗暗点了点头,果然有人从中捣鬼。
柳奶奶面无表情,又拿起锦囊在眼前翻了几翻,说道:“这第一次虽然是十字袢的手法,但却不够精纯,针脚深浅不一,纹路高低不一致,看起来像是刚学裁缝的男人所为。”
说得对!
沈方鹤心里暗暗佩服,他很了解丁凡的为人,丁凡聪明好学,凡是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想学上一学,至于精不精就很难说了,所谓贪多嚼不烂,一个什么都想学的人怎能比得上专修一门的人。
“那第二遍呢?”
“第二遍?”柳奶奶迟疑了一会儿,斜眼看了看柳舒眉,才说道:“第二遍才是真正的十字袢,这针法、这纹路,以我看这手艺在江南不超过十个人,在南塘镇如今不超过三个人。”
“奶奶能看出像南塘的那位名家吗?”沈方鹤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