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掌柜,”沈方鹤忙站起来迎接,把钟掌柜让到椅子上坐下,问道:“好久没见了钟掌柜,今日怎么空闲到我医馆来。”
钟掌柜苦着脸道:“沈郎中,我也不想到你这里来呀!可我这腰……”
钟掌柜说着用手捂着腰,一脸的痛苦。
“腰怎么了?”
“老寒腰,一到天冷就疼。”
“哦,”沈方鹤站起来走到他身旁道:“我给你看看吧!”
说着伸出手按像钟掌柜腰间,手指刚触到衣服钟掌柜闪电般地跳了起来,大声叫了一声:“哎哟!”
沈方鹤皱起了眉头:“你这是怎么了?”
“疼、疼!”钟掌柜用手护着腰间嘶声道。
沈方鹤又走回到桌后,望着钟掌柜因疼痛而扭曲的脸道:“钟掌柜,恕我直言,你这不是老寒腰吧?是不是受了什么伤?”
钟掌柜垂下了头,好半晌才抬头道:“是……是的。”
“那你为什么要说是老寒腰呢?”
“我、我……”钟掌柜脸红了:“这不是件光彩的事。”
受伤自然不是件光彩的事,行走江湖的人更忌讳这些,可受了伤瞒着郎中就是愚蠢的事了。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快解开你的衣衫让我看看。”
钟掌柜朝门外四下看了看,街上人来人往但都没有朝医馆来的,这才解来棉袍,撩起里衣,露出白布裹着的腰。
看那白布已被血浸透,看起来应该伤得不轻。沈方鹤扯下白布,不由大吃一惊,只见钟掌柜腰间血肉模糊,那巴掌大血渍中间明显地少了一块肉。
这是什么兵器所伤?以沈方鹤的江湖阅历竟然看不出来。
擦干净血污,上了药,又给他包扎起来,沈方鹤这才问道:“你这是怎么伤的?”
钟掌柜原本不想说,可实在熬不过痛苦,只盼沈方鹤能为他除去病痛,这才把经过说了一遍。
“昨天夜里,田村的刘三到我酒馆来,说他家有头猪得了猪瘟,想卖给我,我让他先行回去,待我收拾完东西就去。等我收拾完了,已将近二更,我就摸黑往田村走。
“等走到田村酒馆处,我看见酒馆门口有个人影一晃,那当儿刚好乌云散去露出月光,月光下我看得清清楚楚,那人竟是柳含眉,黄富的婆娘。”
沈方鹤心里一震,嘴上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那又怎样?”
钟掌柜可能腰间上了药不太疼了,脸上露出了猥琐的笑:“先生,你说一个寡妇家,深更半夜怎能会到那里去?肯定是跟哪个相好的定好了去私会去了。”
“所以你就想去看看她私会的男人是谁?”
“对!”钟掌柜一拍手,手臂牵动腰间的伤口,疼得他只龇牙,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说道:“平时这娘们儿装得冰清玉洁的,瞅都不瞅我一眼,这男人才几个月不回来就改嫁给了姓聂的,这姓聂的又才死几天,就耐不住寂寞了!我就想看看她这次找的是什么样的人!”
钟掌柜话里透着浓浓的酸味儿,看起来他以前也打过柳含眉的主意。
“所以你就跟着进去了?看到是谁了吗?”
“我没有,”钟掌柜苦笑了一下,又牵动了伤口,表情变得很难看?:“我见她进了酒馆,就悄悄地掩了过去,怕被发现我没敢走正门,爬上了西侧的围墙,伸着头向里面看,可看来看去酒馆里空无一人,屋里点着蜡烛却一个人也没有,柳含眉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哦!”沈方鹤故意取笑道:“可能你看花眼了,那人根本就不是柳含眉,甚至说根本就没有人。”
“不可能,我明明看着是她,还瞪着眼看她走进去的。”
“那人哪?”
钟掌柜挠头道:“我也不知道,正在我探头四下张望时,身后猛地一阵呵呵声,我回头一看大吃一惊,一只牛犊大小的恶犬立在我身后,我身子一软摔了下来,没等我爬起来,那恶犬扑上来就是一口,我忍着疼一路狂奔,这才逃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