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芙蓉叹了口气,用有些埋怨的口气幽幽地道:“先生真健忘,小女子来是想想问问先生什么时候带我走?”
沈方鹤瞬间觉得头大了,大到能有宋小头的头那么大,对这样一个出手救过自己的女人该怎么办?至少这女人以为自己救过他的命。
后院响起一声猫叫,接着有猫追逐着穿过屋顶的声音。
沈方鹤默默地点上了蜡烛,烛光亮起照亮了赛芙蓉抹着胭脂的脸,白色的衣裙把粉红的脸颊映照得分外妩媚,一双闪着光的媚眼中几乎能滴出水来。
“夫人要敝人带你去哪里?”
“随便去哪里都行,老范死了,小庄也死了,我一个孤孤单单的呆在凉溪还有什么意思?”
是啊,一个死了丈夫又死了情夫的女人,生活在老地方只能夜夜伤心害怕。
沈方鹤没说话,他实在弄不明白赛芙蓉是伤心还是害怕,这时从后院传出严讌儿的一句话,让他觉得这会儿赛芙蓉只能脸红害羞。
“老范死了,小庄死了,他沈郎中好像也只有一条小命!”
这句话就像一条鞭子,狠狠地抽在了赛芙蓉的妖冶妩媚上,刹那间赛芙蓉身上所有的风情消失不见,眼珠子瞪成了金鱼眼,死死地盯着披衣站在后门处的严讌儿。
没有人敢娶一个杀了自己男人的女人,也没有人敢嫁一个杀了妻子的男人,不论是出于什么原因,对外人来说这就是污点,是不可饶恕的罪。
“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女人急红了眼是要杀人的,比男人更要狠一点。
赛芙蓉想起了上次所受的侮辱,眼神与语气同样的恶毒。
严讌儿笑了,笑得就像听到了全天下最好笑的笑话:“正好,老娘也好久没被人杀过了,你来吧!”
赛芙蓉很听话,让她来她就来,一个跨步上前,金风掠空再看时手中竟然多了一把缅刀,手腕一抖刀锋寒光四溅,黑夜中有如一道闪电直奔严讌儿。
赛芙蓉上次吃过严讌儿的亏,这下恼羞成怒再加上要报上次的一脚之仇,一出手就用上十分的本领,领教过赛芙蓉手段的沈方鹤不禁为严讌儿捏了一把汗。
担心归担心,但女人打女人这样的事男人最好不要出手相帮,弄不好两头都不落好。
沈方鹤懂得这道理,抱着肩膀靠在桌旁看热闹。
“嘡”地一声,刀飞了,人也飞了,摔得仰面朝天的赛芙蓉又看到了一只大脚,不偏不倚地踩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唉!”
沈方鹤摇头叹息,只一脚就……看来这赛芙蓉只有对付男人有一套。
严讌儿轻弹着缅刀的刀锋,冷笑道:“没两下子还用这样的刀,可惜了,正好给老娘修脚。”
赛芙蓉脖子被踩,脸憋得青紫,犹自七个不服八个不忿,嘶哑着嗓子骂道:“贼婆娘,有种就杀了我,不敢杀人算什么英雄!”
严讌儿恼了,提起刀来插了下去,口中骂道:“老娘就要了你的狗命……”
“不可……”
“不可……”
两个声音。
两个男人的声音。
一个不用说就是沈方鹤,另一个又是谁?
严讌儿停下了握刀的手,刀尖距离赛芙蓉的胸膛仅有一寸。
“宋掌柜。”
沈方鹤嘴角噙着笑:“这么晚了还不歇着是来看杀人玩儿的吗?”
宋财拱手道:“先生,真没想到堂堂的沈郎中会欺负一个弱女子,真是让人不敢相信呀!”
“是吗?”沈方鹤笑意更浓了,冲严讌儿道,“你说怪不怪,两次你欺负这个弱女子都被宋掌柜遇见了,这事儿还真是巧呀!”
严讌儿冷笑不语,手中的刀锋在赛芙蓉胸前比比划划,没半点收回的意思。
宋财沉不住气了,抱拳道:“先生,严姑娘,能否看在宋某的面上放了她,一个寡妇女人两位何必跟她过不去。”
“寡妇?”沈方鹤脸色一板,“你宋掌柜还没死,她怎能算是寡妇?”
宋财脸色变了:“你……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因为她就是你宋财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