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腿不自觉地后退,不防肩膀撞上了灵泽的后背,我回头一看,灵泽正目光关切地注视着我:“天青,你不舒服吗,怎么脸色那么白?”
我回过神来,用力抓住灵泽的胳膊,撒腿就跑。
誉王府实在太大,我带着灵泽没头苍蝇似的乱撞,绕来绕去也找不到出去的路,最后还是允初和阿银找到我们,并指明了离开的方位。
直到誉王府消失在视线中,停在心头的阴影被我甩在身后,我才停下来喘气。跑了那么远的距离,我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灵泽却跟没事人一样,脸不红气不喘,整以暇地弓下腰给我顺背。
好半天,我才缓过来。
“怎么了,跑这么急?”
我抬头看着灵泽,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他,当儿子的居然要杀害阿爸,这件事实在荒谬,太骇人听闻,说出去有谁会相信,谁又敢相信。
口说无凭,何况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想,我决意先隐瞒这个发现,灵机一动,煞有介事道:“我忽然有点不太舒服。”
灵泽皱眉看着我:“哪里不舒服?”
我故技重施:“姑娘家的不舒服。”
“啊?”灵泽一下子睁大了眼睛,脸色开始变得古怪,语气略微疑惑,“不是还有半个月吗?”
我一口气差点没续上,连我都不注意这种时间段,他为什么记得比我还清楚,我脸颊一烫,都不好意思编下去了。
“你记这个干什么?”
他不答,睁大眼睛,目光直勾勾地看着我,沉默地眨了下眼。
好吧,略过这个话题。
我咳了一声,掩饰心中的尴尬,缓缓道:“刚才的情形你没看清楚吗,誉王铁了心要护着白芷,他带了那么多人,咱们今天根本带不走白芷。”
灵泽眼珠子滴溜一转:“那咱们晚上摸黑过来,把白芷敲晕了扛走?”
我直接愣住了。
万万没想到他会想出这种办法。钟景明不想跟誉王撕破脸,而誉王又铁了心要护着白芷,我们根本不可能直接把白芷带走。灵泽提出这种阴招虽然有点损,但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个好办法,这样做既可以避免钟景明和誉王发生冲突,又能达到我们的目的。
我认真思考了一会儿这个方法的可行性,试探性问道:“你还记得誉王府的路吗?”
“刚才走了两遍,差不多记住了。”
“你记性还挺好。”
“嗯,我知道。看在白芷也没对老皇帝下死手的份上,让她多蹦跶几天。”
我就这么随口一夸,没想到他半点不谦虚,遂白了他一眼。
他笑容明媚。
从誉王府出来后,再回去是不可能了,誉王想必也不会欢迎我们,而且誉王府里有一种让我喘不上气的压抑感,就跟在皇宫里的时候一样。
我们在街上逛了一圈。汴京城里的街道还是原先的街道,街上的小贩还是原来的小贩,小贩卖的也还是原来的东西,但我却觉得隐形中仿佛有什么不同了。
我看不懂这些中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