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琪明眸善睐,侧望了眼身旁诚意满满的公子哥。面上顿时染上桃红一片,而后她低首。“好,我会三天两头往高府里去的,师傅这些年身子越来越虚弱,因着他身染重疾,若不是药丸保命,恐也离开人世了。”
“哎呀!文琪休要多言,为师的事都是自个造孽留下的,怨不得他人。而况,快二十年过去了,为师也不想提及,你就别说那些个是非就好。”孔多海说罢便挪步朝他二人走近。
高篱从未想过堂堂薛神医竟然对自个的顽疾却无能为力,那究竟是什么样的顽疾呢?
“晚辈实在鲁莽,只晓得打扰薛前辈,却不知前辈有恙在身,就不知前辈这究竟是?……”
孔多海摆摆手。“无妨,老夫都挨过这些年了,不也活得好好的?公子不必担心,我自有分寸。”
三人未再多言,孔多海迈步领头,文琪、高篱随后。踅回柴扉,推开而入。慢步前走,直到岩穴堂屋处。
独自徘徊冥思的昭婉听得动静,遂转面瞧来,第一眼便瞧见了孔多海。柳叶眉微微蹙起,琼肌雪颜多了几分不欢之色。
“程姑娘……哦!应该是少奶奶久等了。老夫方才有些琐事耽搁,还请少奶奶见谅。”孔多海说话间抱拳施礼。
文琪眸光如炽,狠厉厉地瞪着昭婉。
但见昭婉还算使得礼数,一言不发却个回礼示意。
高篱还担心不已,此刻亦可平静心绪。快走几步,近至昭婉身旁,掣了掣她的细滑衣袂。“昭婉,薛前辈染恙在身竟不顾惜自个,为了我父亲他决定今儿个就去我高府替我父亲医治,直到父亲病愈为止。”
“哦?”她冷冷应了一声。“那恭喜夫君了,得享誉天下的神医拯济,公公这疑难之症必定有望康复了。我看夫君该好生谢谢人家才好啊!”
虽说言辞倒也妥当,但昭婉依旧面色毫无笑意,冰冷冷,乃至连多瞧一眼孔多海都不再愿意。侧向别处,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高篱当然赞成,立时启口道:“昭婉说的是,日后薛前辈去我府上,高篱当安排妥当,绝不会再让薛前辈劳累过度,伤了他的身子。哦!昭婉,文琪姑娘也愿意随薛神医一道去我高家,日后啊!有文琪时时提醒,料必薛前辈也不会废寝忘食地配制药方而再伤了他的身子。昭婉觉着如何?”
“是吗?夫君如何安排,奴家不敢置喙,若夫君觉着最好,奴家当然赞成。”昭婉说罢,又瞧向别处,似乎对孔多海的怨恨根本没法化解。
也是瞧出,孔多海不禁轻轻叹息,捋了捋髭须,而后他道:“那就这么办吧!文琪去备下午膳,老夫也好宴请两位贵客一餐。”
“不必,不必!前辈,晚辈今儿个邀您去我那“世外桃源”的玉竹居用午膳,且管家——何妈妈亲自下厨,估摸着此刻已经备好了几道精美的小菜,都是晚辈平日里爱吃的小菜。若前辈不嫌弃今儿个餐食粗淡,就请前辈与文琪随我夫妻二人一道赶去玉竹居如何?”高篱说话间,看着孔多海,又瞄向文琪,突兀间,他不觉眸光灿烂,有些血流充盈全身的感触,不知为何?
文琪柔眸一扫,亦瞧见俊朗的公子哥点火飞激般地投来一束精光,她弱弱的芳心又是一颤,脑袋兀地一眩,好在自制坚强,她亦没失仪,仍旧乖顺地立在师傅侧旁。
“这……也好,那老夫恭敬不如从命,就请公子带路,我与爱徒带上包袱便与你夫妻一道前去就是。”孔多海言罢便让文琪去准备一番。
师傅心意已决,文琪无论如何亦反对不了,如此,自个也干脆跟去,起码师傅若疲乏延及伤处之时,她也好立时规劝师傅停辍,待歇息后恢复再让他劳作。
话说,孔多海虽学医精湛,这些年来医治无数疑难杂症病患,可他对高学古这等的顽疾的确首回医治。他不仅边治,且边对照医书揣摩,而且他亦设法密配新草药试治,如此每日里都得小心应付,以免新配置的药方无效而送了高学古的性命。是故,孔多海算是废寝忘食地边治,一边盘算哪些草药可对症下药而治好高学古,最终他日夜难寐下,身子旧伤未除根,他回岩穴后厥倒就是必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