铩羽而归,不免众人皆垂首丧气。大春随在姐姐身后,一言不发。赶去玉竹居,先在此商议,反正踅回府上那一众高家主人也不能指望。如此,昭婉还不如与大春一道来玉竹居与何妈妈商量一番呢!
向来,何妈妈说话中肯,思绪清晰,说不定就能想出好法子。
一夜折腾,东方昧旦,一宿没歇着的暗卫已然被昭婉遣散去歇息了。此刻,她总算搞清楚高家接连不断灾祸的幕后黑手就是楚三豹。比之冯开、比之四王爷,楚三豹的威胁更甚。高家若不设法对付楚三豹,日后高家便再无宁日。
萧瑟的秋风冰凉,苦涩的心儿无依无靠。昭婉仿佛失了魂地坐在寝闺竹桌旁的竹椅之上,琼颜无色,瞧不出倦怠却提不起一丝神采。
“姐姐,楚三豹武艺再高强,只要我们联手,得着机会定能毙其命,而后救出义母与姐夫。”大春急不可耐,就在昭婉身旁踱着步子。
“没那么简单,你我联手恐怕都打不过楚三豹,他的武艺太高了。大春,姐姐一定会设法救出义母与夫君的,就算让我粉身碎骨都不惧。”叹了口气,昭婉柔掌托起香腮,冥思着法子。
此话不假,姐姐对她夫君的情愫可鉴日月,即使舍不得十五万两纹银救出义母,但高家少主人不能不救。
大春情知姐姐会想出法子的,这会他便长叹不止,离开昭婉寝闺,立在院中用心揆度。
寒气令昭婉打了个哆嗦,她起身,莲步迈开,香闺里,仿佛瞧见夫君的身影来回攒动。还记得夫君与她恩恩爱爱,还记得夫君救她、助她。
纹银十五万两,否则就会要夫君与义母的性命。好个楚三豹,逼人太甚啊!
……
地窖之中,孤立无助的高篱魂不守舍,在暗牢里扬声呼唤。“楚三豹,你出来,为何藏头露尾的?……”
暗牢里的喽啰兴许是听他絮叨的烦厌了,遂叱喝道:“再开口,我就打断你的双腿。”
他忧心昭婉的安危,无法断定昭婉可否平安。高篱越发的焦虑。“我乃堂堂玉湘城高家的二公子,岂会怕你等宵小之辈。有本事就来打断我的双腿啊!”
“什么二公子不二公子的,好!你等着,我这就进去打断你的双腿。”小喽啰说罢便取来钥匙,意欲开启牢门。
“做甚?”但听一声断喝。
小喽啰赶紧转身,低头哈腰。“小的见过王爷。”
正是楚三豹威风凛凛地缓步而来。他瞧见小喽啰几欲开牢门,赶紧阻止。虽说高篱不会半点武艺,但地窖里就这么一个小喽啰监守着高篱,设若一个不小心,高篱便会逃脱。那般,对楚三豹而言,一口气讨要高家十五万两纹银巨资的野心恐怕就不能成功了。
一挥衣袖,示意小喽啰闪去一边,而后楚三豹对焦虑的高篱冷笑着道:“公子,别来无恙!”
“废话,楚三豹,你也太过分了。想我高、楚两家不是冰释前嫌了吗?为何你还要与我高家过不去?”高篱龇牙咧嘴,狠狠地瞪着楚三豹。
双眼一眯,楚三豹干笑一声。“冰释前嫌?公子何时与我楚家冰释前嫌了?你们高家秘密斩杀了我二哥难道算是诚心与我楚家冰释前嫌吗?”
早知有这么一天瞒不住的,高篱心下寻思的是究竟哪个暗卫是楚三豹的人?此刻,既然瞒不住,高篱只得面对。不过,楚家下手更狠毒、无情,高篱岂能不反问楚三豹。“好!看来是瞒不住了,那我干脆就认了。不过,我父亲险些丧命,到如今都失忆无法记起,还有昭婉被砍到重伤,命也是捡回来的,我们高家该向谁讨要?”
楚三豹跬步才迈便停下。双手后负,犹如平日里的高篱那般挺拔健阔。“公子因何猜测就是老夫所为呢?”
“楚二豹难道不是三爷您的二哥吗?他所做的一切难道不都是为了你日后能造反成功吗?”高篱讥笑地说道。
然,楚三豹却不屑一顾。“公子,我二哥如何行事,老夫确实不知。但老夫知道公子为人奸诈,对勠力襄助的朋侪也能无情无义。若不是老夫助你,恐高家早就遭抄家了。如今,你高家人还胆敢要了我二哥的性命,我问你,这笔账该如何算?”
“楚三爷,明人不说暗话,你二哥之死倒没让在下瞧出你有多悲伤啊!怎么?在三爷的眼里,楚二爷不过就是一枚棋子吗?丢了就丢了?”高篱讥诮地再说。
“笑话,我二哥死了我岂会不悲伤?高篱,老夫本欲与你一道共谋大业,奈何你这小子目光短浅,不知好歹,竟敢同我作对。哼哼!实话告诉你,老夫已经让你的爱妻回府去准备银子去了。待银子到手,老夫就将你带走,绝无可能放了你的。除非……哈哈哈……”言罢,楚三豹一转身迈步便离开。
啊!岂有此理!高篱惶遽不已,没承想楚三豹老辣歹毒,先骗过昭婉带来银子,而后再继续讹诈,直到将高家的财富尽数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