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方才小喽啰的失言,昭婉应是也猜不到古宁昌做了这般恶事。
大发雷霆,高篱冲着暗卫扬声吩咐道:“无论如何必须找出这些歹人的来路,我要替双福报仇雪恨。”
知语珠泪涟涟,扶着少奶奶担忧不辍。“少奶奶,您手背还疼吗?”
摇摇头,苦涩地抿唇一笑,昭婉和温地瞧向知语。“放心,姐姐不会有事,休养几日便可复原。”
夫君对双福历来器重,昭婉怎会不晓?瞧见夫君为双福殁去而落泪也令昭婉动容。
想来夫君宅心仁厚,对下人小厮都如此亲厚,果真不是那些个纨绔子弟可比拟的呀!
眨了眨秋水眸,吸了吸瑶鼻,昭婉柔声宽慰道:“夫君,将双福带回玉竹居吧!”
是啊!带回玉竹居,就将他葬在玉山,葬在玉竹居旁,日后他——高篱也可时常来此瞧见,瞧见圆活,亲厚的小厮。即使瞧见的不过是一抔黄土长埋下的双福。
……
三日后,高府后院,高家暗卫在文琪统摄下完成任务归来。
冬日金阳高照,和温的气息,高篱校阅归来的百名暗卫。随后,犒赏众人,十余桌摆下,把酒言欢,就算冬日寒凉也不觉得冷了。
自然,除去高篱,高家的主人们都去素俭房用膳。文琪与昭婉同桌,彼此浅浅一笑,算是打了照面。
“昭婉姐姐,方才听周管家说三日前你与夫君在玉山遭歹人半路劫持,幸得姐姐武艺高强才保全了夫君的性命。文琪实在钦佩,来,就让文琪敬姐姐一杯酒。”言罢,文琪举杯就起身,扬起玉颈一饮而下整杯香醪。
昭婉从不饮酒众人皆知,此番文琪故意刁难让昭婉左右不是。她只得勉强含笑淡淡回道:“文琪妹妹体谅,姐姐不胜酒力,如此便不与你吃酒了。”言罢,昭婉端起茶水品啜一口算是回应。
文琪冷冷一笑。“无甚要紧。姐姐武艺高强便好,总算可保夫君平安。哦!歹人什么来路可查出来了?”
摇摇头,昭婉垂首回话。“不曾查出。”
“竟是不知死活,若被我高家查出,定让那幕后人为双福偿命。”文琪对双福倒也有几分看重,毕竟是夫君最亲厚的小厮,不同于对昭婉,文琪对双福的无辜惨死还算在意,已经吩咐高家暗卫加紧查探,找出欲害高家少主人的幕后人是谁人。
又能如何,昭婉情知古宁昌所为却不敢告知夫君,怕夫君疑虑。
古宁昌对她——程昭婉而言算得上恩人,她岂能将他供出,那般高、古两家的仇恨便算结下,日后怕也难以化解了。
不错,改日得着机会见见古宁昌,到底问问他意欲何为,设若真如昭婉所料,可得好生劝慰古宁昌不可对有妇之夫再觊觎不该有的希冀了。
“文琪妹妹不必操心其他,这回你可算为高家立下大功,阖府上下对你都敬佩有加。往后夫君操持庶务不来,文琪可要多多从旁提点。姐姐如今有孕在身,也懒得过问。”
不提有孕罢了,听昭婉说出此话,文琪那是气不打一处来。想及自个被夫君宠信的时日屈指可数,这般下去如何奢想替高家多多绵延子嗣呀!
“哎呦!姐姐可得好好养身了。再不能打打杀杀,日后就让文琪替您出面,虽然我的武艺平庸,可对付同样武艺不高的歹人还可应付的来,保准再也不会让府上无端死人。”
话中有话,似乎对昭婉制敌不力才致双福被杀,一桌之人谁人听不出来?
薛神医干咳两声,举起酒杯便邀夫人碰杯。
高学古只管啖啜,不理会大家的言语往来。
夫人端起香醪小酌一口,而后便慈蔼和善地瞧向昭婉。“你身子不同往日了,可要处处小心,不能再劳累,更加不可与人动刀舞剑。”
夫人的话才是真心实意的疼爱,昭婉自然听出。“是!儿媳遵命。”
文琪亲生父母都是乡下庶人,忠厚纯良,见着女儿对昭婉语中带刺,自然设法化解。遂,一对五十开外的庶人夫妇起身,端起酒杯。“少奶奶,我夫妇二人敬您一杯酒,您只管喝茶就好。”
昭婉不敢怠慢,毕竟长辈面前,她还是知礼数的。“文老爹,大娘,您二老快快请坐,晚辈向您二老敬酒。”说话间昭婉已然起身。
夫人瞧见文琪亲生父母打圆场,倒也怡悦,兀自“哈哈”大笑了起来。“哎呀!我说亲家,你们乃是长辈,岂能站起敬酒晚辈呢?还不快坐下让昭婉敬你们二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