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图上之人是那么的令人瞧见便熟识得紧。啊!不错,此美人图不就是昭婉出嫁时的装束吗?
古宁昌这是作甚?
知语瞥了几眼,早就瞧出画中之人乃是少奶奶。
但见昭婉此刻才无奈地摇摇头,苦涩一笑。“古公子,何必呢?昭婉感激古公子的大义凛然而放小女子一条生路,且小女子也同夫君说过古公子为人高洁,坦坦****的君子。高、古两家因此可长久交好,岂不美哉?”
一缕乌发垂下,他稍稍用力一甩,那缕乌发便甩过耳际,不再遮住他的眸光。有些呆滞,可双眸都瞧向了昭婉。“你说得容易,但你也该知道我的心思。”吸了口气,古宁昌显出悲伤地再道:“真后悔那夜放过你,若轻薄了你,如今新郎恐怕不是高篱而是我了吧?”
知语虽不言不语,乖顺地伫立一旁,可还是被古宁昌这话惊得身子一颤,不由自主地抬首、长大嘴巴看向古公子。
昭婉不慌不忙,依然沉稳。柔荑伸出接过古宁昌手中的画作。“古公子,这画值得多少银两,我买下了。”
他听言,男儿泪不自控地滚落。“不卖,若昭婉你喜欢,我白白送于你。”
卷起画作,递给知语,随即,昭婉朝古宁昌抱拳施礼。“多谢古公子,那小女子就收下了。”
“昭婉,此画是我心血之作,也是我真心表白。”突兀间,他竟就是伸手钳住昭婉的柔荑。
如此放肆举动令昭婉腾他面色红若丹霞。“古公子无礼,不该忘了我乃是有夫之妇。”用力一甩手,昭婉挣脱了古宁昌的钳制。
知语又是吓了一跳,双眼都睁的滴溜溜圆。
“我没忘,但我就是每时每刻都无法自制不去想念你。昭婉,答应我,随我离开玉湘城,我们举家搬迁去京城吧!你不是在京城长大的吗?在那,有四王爷庇护,就等同于有当今圣上的庇护,日后我若求取功名必定会让你过上富庶的好日子。”古宁昌口无遮拦,根本不惧小丫鬟在侧。
“竟是胡说八道。古公子,我一妇道人家怎好与你私奔?我有夫君疼爱,又怀了他的骨肉,古公子,昭婉劝你打消这些龌龊的念头吧!”言罢,她蹴踏一脚,侧身对着他。
“我不在乎,只要你肯与我走,我便将所有的一切都给你。昭婉,我在信中也清清楚楚地说了,四王爷的奏折已经再度呈去圣上那儿了,且不久高家必定会被官府抄家,你说你还跟着一个就要打入监牢的男子挨苦受难吗?”
吐纳急促,昭婉柳眉蹙起,转面,冷冷地盯着古宁昌。“正是因此我才冒着被人说三道四赶来见你。古宁昌,我要你帮我一回,速速求你四王爷姐夫撤回对高家的奏折,替高家说些好话,保高家度过艰难。”
“你来哀求我?”古宁昌听言,趔趄了两步,摇摇晃晃身子,犹如站立不稳的木偶。
“难道古公子以为我会为何而来?”昭婉盯着古宁昌,可秋水眸里却泛起了涟纹,泪花眼见着就要破睑而出。
知语这会儿才知晓方才少奶奶怎的就不带一名暗卫防护而来了。也明白少奶奶为何要将她带在身旁一道来见古宁昌,这都是为了明证她——少奶奶的清白,若不小心被人瞧去,日后也有知语替她作证。
但,古宁昌方才说四王爷奏折已然呈去皇帝那儿,这般说来高家岂不是危在旦夕。知语不敢深想,只觉着森冷的寒气将她包裹,令她难以自如地吐纳。
“不!我救不了高家,我无能为力。且我因何要救高家人呢?高家人将你带走,我的心也死了,人也快活不下去。高家被抄家对我而言才是好事一件。”
“你太无情了。”昭婉恶狠狠地瞪着古宁昌,一字一字地说出。
“我无情?”古宁昌抬起双手,在半空中比划着,“我无情吗?我若无情就不会设法搭救你性命了。高家与宋知府眉来眼去,暗中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就算我姐夫不追究高家,日后高家依然难逃别人的追查而被抄家……”
“可笑。”昭婉插言,打断了古宁昌的话。“你古家就干净吗?与宋知府勾结私造银两一事该怎么说?”
古宁昌再度不稳,趔趄两步后撤。双拳紧握,咬牙切齿。“家父所作所为我一概不知,宋知府已经下狱,高家免不了灭门了。”
“你……”昭婉颤巍巍地举起纤指,直指古宁昌。“高、古两家都是玉湘城的酤鬻世家,历来交好,若不是你从中作梗,四王爷岂会想到要铲除高家?古宁昌,你的所作所为若给高家真的带来灾祸,我程昭婉就是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啊!昭婉,我……我……我对你一番情意,你怎会说出此话?”
“你害我高家人,难道我还能放过你?”
古宁昌悲戚的哀叹一声。“昭婉啊!你高家得罪了当今最有权势的六王爷,就算四王爷放过你们,恐六王爷怕也不会放过你高家人的。真不知你高家是豹子胆、还是老虎胆,竟然敢与皇亲国戚作对,不死才怪。”
此言中肯,高家的确对六王爷造成不利,楚三豹被囚禁在高家地牢之中,六王爷又岂会不知。然,四王爷为何这般无情,还记得王妃晕厥之时,正是高家的玄赤木武圣才救醒了王妃的,四王爷对高篱还与了赏赐,那柄绿宝石乌金短剑就是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