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恶人死不足惜!夫君,奴家还要告知你,我高家地牢里的罗招同丁二爷因着互生嫌隙,竟然恶斗不歇,终究二人力衰而亡。”
怎的?让昭婉恨得牙痒痒的两个歹人也死了?且还因着恶斗而死?真是报应!反正二人本就是死对头,这下可好,谁也没得着谁的便宜。
“哦!既然人已死,那就埋了吧!”
“夫君倒也心地纯善,对这般的恶人还能宽容以待。好,那奴家就命人将他们的死身送去玉山一隅随意掩埋就是。”
“好!”转身,高篱瞧去文琪。虽然并不真爱她,但对她的一往情深还是感触的。三日昏迷,文琪在侧细心照看他也令文琪消瘦了许多。“文琪,为夫亏待你了。”
“不,夫君何须此言?”如含饴津,令她舒活。好歹夫君对她的尽心侍奉是大为赞赏而令文琪感触。
颔首,高篱对文琪又道:“无关乎善恶对错,性命却都相同的。再厉害的人也不得善终,而像薛神医这般大彻大悟的圣人又有几个?”
“挣来夺去无非一个“利”字,可惜老天爷并非谁人都眷顾,有的因此成王封相,而有的人则败寇丧命。好一些的元气大伤,再无解脱的机会。”言罢,文琪娇叹一声。
高篱明了,文琪这是对楚三豹乃至李思虞的下场深有感触啊!
不错!李思虞,她对高家了如指掌,这回莫不是她从中使坏,好让她大哥潜入府上掳去了昭婉?
高篱大胆猜测,立时对文琪道:“走,随为夫去见你师傅。”
夫妻二人未多言,连忙便赶去虔敬堂。
高学古闲来无事总会习练画作一番,而薛神医则一旁写作医书。顺道察看高学古可有甚变化。
夫人则多有逗留佛堂之中,日日吃斋念佛,虔诚而恬静。再个将高家内务交给昭婉处置后便更加的不愿多管琐碎庶务。除非万不得已,她才出面。
娘亲不在,只消薛神医在此就可说话。继而,高篱拉住文琪的纤手一道赶来,见着薛神医立时便道:“晚辈拜见薛前辈。”
孔多海沉思之间被惊扰倒也吓得一个激灵。“哎呀!原来是公子啊!”
“前辈打算将您的毕生所学编撰成书吗?”
“哈哈!老夫杂学了许多前人的医术典籍,如今也想将自个的医法汇集,日后也好留给徒儿继承,造福黎民百姓,总不能经年之后文琪忘却,老夫早就长埋地下,如何得法医治却散轶了。那便是老夫的过错了。”薛神医说话间敛毫,和蔼地瞧去高篱与爱徒。
这番话无疑是说给文琪听的。孔多海这一生无儿无女,只得这一个女徒儿,日后老迈,若无人继承他的医术,那岂不是将薛神医一世英名就此埋没了?早些将他的医术全部编撰成书留给文琪,自然,薛神医的医术就可留传,造福天下苍生。
高篱亦听见,人人求而不得的薛神医现今正在高家,且医术将会留给他的妻子,也便是说,高家将全数获得薛神医的本事而后便能医术冠绝天下。这般想来高篱心下顿感畅达。
不过,此刻前来并非为了医术之事,昭婉的下落成谜令高篱无法安心。“薛前辈,晚辈想起一事需向前辈提及。”
薛神医眨了眨眼,遂道:“公子但说无妨。”
“前辈,先李思虞在我高府待过,对高家布设了如指掌,如今昭婉无端失踪,晚辈这才想到是不是她暗中助力歹人混入府上掳去了昭婉。”
摆摆手,薛神医立时便道:“文琪没对你说吗?公子昏迷三日,这三日也发生了诸多的变故。先是罗招与丁二爷互斗而死,再是古府遣人来说四王爷遭人暗算险些薨殁。之后歹人劫去楚三豹将其杀死荒野,一代武学奇才就此死在党友之手,着实可惜了。昨个,李思虞亲自赶来高府认罪,还被夫人拒之府外,依老夫断定,李思虞必定有心再度回返高家,自然规劝她大哥不得轻举妄动。李思虞与她大哥掳去少奶奶便绝无可能。公子,高家老树盘根,轻易不得拔起,李思虞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如今少奶奶失踪成迷,老夫反倒觉着蹊跷的有些令人不敢相信。”
高篱不解,遂又问。“前辈觉着有甚不妥?”
“不错,少奶奶无端失踪,而那些丫鬟们都是少奶奶精心挑选的,个个忠心耿耿,绝不会暗下毒手。如此的话,迷香之说可能不是丫鬟们所为,若老夫没猜错,这迷倒公子的便是少奶奶本人。”
“什么?绝无可能!”三日昏迷,醒来便发生这许多的变故,高篱实在感喟得紧,但,薛神医说昭婉对她的夫君施了迷香真真让人大感意外,不能相信。
文琪闪动着墨瞳,长大着嘴巴。“哎呀!师傅足智多谋,定然是瞧出了不妥才至此。”
颔首,薛神医开怀大笑。“还是我这徒儿深知为师。”
千万个猜测,高篱也不敢猜测到昭婉会对他施以迷香啊!
步伐不稳,趔趔趄趄。满面愁容,又度眩晕令他仿似昏睡,天旋地转,只感站立不稳,他抚着自个的额头,苦涩不已。
文琪近至身旁,瞧出不妥,登时出手挽着高篱,而后落座。
气喘吁吁,高篱万般不能相信昭婉的失踪竟会如此荒唐。不是别人所为,而是她自个为掩人耳目,迷晕了自个的夫君。
然,昭婉因何这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