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琪,你……你这是怎的进来的?”孔多海老眸疑惑地瞧着爱徒。
“师傅,您无碍吧?”文琪打量一番师傅,而后才不悦地瞧向昭婉。“昭婉姐姐真是好本事,躲在此处四日令我高家人等好找。”
月色浓华,又有烛火映照,孔多海与昭婉自然瞧见文琪全身上下皆沾满灰尘。
“文琪这是怎的?遇到歹人了?”孔多海眸光下看爱徒手中的钝刀。
举起钝刀至胸前,晃了晃。文琪得意地回道:“师傅,今日徒儿大开杀戒,将古家那些贼人都杀他个片甲不留。”
颔首,孔多海料及文琪是拼杀进入迷阵之中的。“既然知道古家布设此阵法,就该知道昭婉被古宁昌掳来,她又何尝不想早些离开回府与你们的夫君相聚?”
猜到师傅会处处袒护昭婉,文琪并不着气。双眸晶亮,神采飞扬,又道:“师傅,想那古宁昌垂涎昭婉姐姐的美色,竟使出如此卑鄙的手段,看来指望四王爷庇护高家怕是噩梦一场了。”
适时提点,孔多海自然多了一份忧心。谁说不是呢?本来高家指望古宁昌从中斡旋,可保高家度过危机,岂料古宁昌却对昭婉起了歹心,这下可好,高家谁都指望不了,还得罪了六王爷,皇亲贵胄一同夹击,高家可能保全否?
当务之急该救出昭婉才成,既然事已至此,再多的凶险也只有坦然面对了。雄踞玉湘城数百年的高家真到了再难逃轰然溃塌的危险了吗?
不免为高家难过,更为爱徒,更为有愧于她的昭婉难过。孔多海喟叹一声便细细询问文琪如何寻得入口。
一番商量,孔多海主意定夺,再三叮嘱文琪需护卫昭婉,决不能令昭婉损伤半根毫毛。如此,孔多海便与文琪、昭婉一道寻方才文琪赶来的暗道。
然,这处阴阳阵法岂是谁人都可随意离开的?待孔多海再去寻找之时,那条暗道已经不见了。文琪也无可奈何地求望去了师傅那。
“老夫真不该小瞧了这阵法。昭婉、文琪,你二人少安毋躁,我想此时外头发生这般厮杀之后古宁昌必定会再度踅回阵法之中。我们等他赶来势必趁其不备,三面夹击,一举将他拿下就好。到那时,老夫自有法子令他开口,不信我们走不出去!”
还能怎样,孔多海的话在理,昭婉、文琪只得颔首赞同。
又过去半炷香时辰,“嗖”的一声,一柄暗箭飞来,都是练武之人自然觉察出不妥。遂,孔多海、昭婉、文琪都回首侧看,避之暗箭。就此空当,古宁昌如同鬼魅般闪现三人面前。
“本公子来了,孔多海,你这老匹夫又能奈何我?”古宁昌恶语相向。眉宇间充斥着杀机。
都知古宁昌手无缚鸡之力,并非练武之人,可他此刻竟然胆敢口出狂言,其中必定有诈。
阵法之中机关重重,古宁昌难道想先擒贼擒王,令孔多海陷入他布设的陷阱?抑或是故弄玄虚,背后还有本事的人躲在暗处?
不能轻敌,孔多海绝非凡夫俗子,医术之冠绝亦可窥见他武艺的精炼。
立在原处并未挪脚,孔多海老眸四扫。
嗤笑一声,古宁昌又瞧向昭婉。“与我长相厮守不好吗?虽然短短几日,我尽数将高家不堪的秘密告知你,你也见识到了。昭婉,你不能执迷不悟啊!为今,人心所归,四王爷深得皇帝信任,六王爷被剪灭也近在眼前。难道……难道你不知,我也会因此飞黄腾达,你跟了我之后,只有好日子过,总比高家就要灭门强得多呀!”
“出尔反尔的卑鄙小人,我程昭婉焉能信你?高、古两家乃是世交,没想到你却因为我的美色就将两家百年来的情义弃之不顾,古宁昌,我程昭婉就算是死也不会再信你的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如果你识相,就快快放了我们,我在四日之中所闻所见保准不对外宣扬。”
古宁昌身子一震,竦然凝望面前的绝美佳人,心如同碎裂。这面色亦惨白一片。须臾,他仰头长叹。“可惜!我早就布设精当,由不得你了。”
趁机,孔多海瞧出古宁昌的大意,一个劲步飞蹿而出,双手握拳,欲图一招击倒古宁昌而后擒住他。
果然不是练武的人,古宁昌根本觉察不出危险急速来临。
双眸微眯,嘴角一抹暗笑,孔多海志在必得,双拳出击之快犹如闪电。
然,令他预料不到的是,明明双拳砸向古宁昌,可一股力道硬生生地半道将他给挡了回去。
说时迟那时快,古宁昌身旁便窜出一人来。手执白扇,面露奸笑。
是他!怎会?
昭婉秋水眸死死盯着对面之人。
“别来无恙,孔兄,幸会!”那奸邪之人一脸堆笑。
孔多海收手,待瞧出这人是谁之后这才哈哈大笑了起来。“冯兄,多年不见,你依然神采飞扬啊!”
“哪里、哪里。孔兄才令人敬佩,这些年来不想你竟成就了天下无人能匹敌的神医,愚弟自愧不如。若日后能请动您为四王爷效力,那便大快人心了。嘿嘿嘿!”
摆摆手,干笑一声,孔多海又道:“冯兄高抬,我已隐遁山林,如今一山野庶人岂敢奢想被四王爷瞧上。还是安稳过完风烛残年算了。哦!冯兄因何帮衬这小子,可知他乃是四王爷的舅爷,你不是替六王爷干事的吗?怎的又另投明主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