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语搀扶着身怀六甲的女主子朝高家后院赶去。
“夫君,你怎么了?”昭婉轻摇夫君的臂弯。
高篱总算恢复了几分心绪,因他瞧见了爱妻的琼颜。
“啊!你……”他指着昭婉,欲说还休。
顾不得许多,昭婉使力带着夫君往廊道里赶去。他任凭她的拽拉,一步步杂乱地离开原地。
事出有因皆须知其缘故,为此,昭婉遣去所有小丫鬟与下人,昌平院的寝闺里,昭婉亲自取来团扇替夫君扇风。
“你这是怎的了,为何待在日头下?”
高篱不免悲戚戚,眼圈便润红了。就在昭婉问话之际,眼泪再也制止不住决堤而出。
她不明白,再多的危难都可化解,再秘密的旧事都不曾令夫君悲伤,可此刻从夫人那归来就如此毫无男子的气魄,哭的跟泪人儿似的究竟为何?
“夫君,你说话呀!发生何事了?”
高篱一跺脚,一转身,不理睬昭婉的问话。
她无法揣测,遂莲步移动,又面对高篱。然,高篱一瞧见昭婉再转身背对着她。
哎呀!这是着气了呀!而且是对她着气,可为何如此呢?
柔荑伸出,挽着夫君的臂弯,她乖顺地侧首靠在夫君的肩头。
谁知,高篱使力挣脱,又闪避一旁。
略思忖,昭婉断定了,夫君这会是气恼她呢!且气愤难消。
怎的她也想不明白,不免娇嗔道:“夫君不愿理睬奴家了?我做错何事惹你如此?若夫君厌恶瞧见奴家,那奴家走开便是。”
“你做的好事,我去过地牢了,见着古宁昌,他……他……”高篱实在无法说出口。
柳眉高蹙,昭婉心下揆度,算是明白夫君因何恼怒。摇摇头,讥笑一声。“夫君竟然去见那贼人?莫非他说了些奴家的坏话,你就信了?”
须臾,高篱这才缓缓转身,泪人儿的双眸就盯着爱妻。他多希冀爱妻与古宁昌并无肌肤之触,古宁昌那些话都是怄他的。
从夫君的双眸之中,昭婉瞧出缘故,她猜测的不偏便是古宁昌信口雌黄欺骗夫君。柔掌“啪”的一声,拍在几案上。
“无耻贼人,还觊觎我的美色,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如今还诓骗我的夫君,这等卑鄙下流货色就该重重罚他。”
高篱一言不发,依旧眸光深邃地盯着爱妻。
“他究竟对你说了些什么?”
扬声诘问,高篱心下一窜,有些惶遽,但他还是打算与昭婉对质。“被古宁昌掳去三日里,他对你做过什么?”
果然如此,古宁昌必定说了些下作的话才会令夫君着气的。
冷哼一声,昭婉反倒心下坦然了,因着她知道自个与古宁昌干干净净,并无半毫逾越之事。唯一那次便是昭婉双手钳制古宁昌脖颈时,古宁昌猥亵、偷撷她身上发散的馨香而已。可并未肌肤相触啊!
“夫君可信我?若我说古宁昌故弄玄虚,你信不信奴家?”昭婉锐利的秋水眸深深地盯着高篱。
他有些胆怯,这瘆人的秋水眸里似乎表露出她的清白,古宁昌不过胡言乱语而已。
“我……我……”高篱支支吾吾。
昭婉恨恨地蹴踏双脚。“夫君竟然怀疑奴家的清白,你可知道,若是有这样的羞辱,奴家唯有一死也不愿苟活于世而被夫君无端猜测。”
愤然转身,她珠泪滚落,悲恸地迈步就走。
“啊!昭婉别走……”他飞蹿而出,犹如猛虎扑食一般疾速。伸出双臂,环在昭婉胸前,稍稍用力,紧紧扣住她,令她无法离开。
“你为何要信那贼人的话?”
“我……我没有!”
“那你还如此失态,对我横加猜疑?”
高篱急中生智。“昭婉,我信你,可我希望你亲口告诉我。”
珠泪涟涟,高篱趁机取出汗巾替她抆泪。艰涩地苦笑,面对爱妻,他深情地亲吻她的玉颈。
气息浓重,昭婉心波**漾,縠纹弱弱,风轻云舒。啊!就这般轻而易举地就认输了,就这般谅解他了?
没法子,谁让这个夫君总像垂髫小儿般说着气就着气呢!
柔媚娇嗔。“你这呆子,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高篱“嘿嘿”傻笑,干脆就靠在昭婉的香肩继而再度嗅闻爱妻馨香的墨发。
柔指一推,她红唇微启。“幸亏你没去问文琪,倘若她再添油加醋胡乱说一通,那你岂不是深信不疑了?夫君,心下疑惑也该去找可信之人问话,那才能听到实话。若你去问问薛神医,自然不会对奴家再无端揣测了?哦!奴家在阵法之中三四都没离开,每日里小憩一会,古宁昌岂能有机会轻薄我?他的确逼迫我与他成亲,但奴家断然拒绝了他。”
“该死,都是我不好,偏信卑鄙无持小人的话。昭婉,你放心,我再不怀疑你了。”高篱言罢便伸手挠去昭婉的玉颈痒痒,令她“呵呵”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