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门不幸,接二连三出这些的毒妇,文琪,今儿个唤你来也不怕丑话说开,若你胆敢做出这等下三烂的勾当,我也饶不了你。说,为何要毒害我高家的子嗣?”
此话一出,文琪手中的《百草宝典》滑落,她亦“扑通”跪地。面上更加惶遽。“婆婆,这从何说起?儿媳怎会使出那种手段?李思虞前车之鉴文琪并非不知呀!婆婆,事有蹊跷,可也不能就此怀疑儿媳。文琪坦****,绝不可能对昭婉姐姐下毒手。若婆婆不信,文琪就算被家法活活打死也绝不皱个眉头。”
“哦!?”华云岚正视双膝跪地的文琪,有些恍惚,但她依然断定文琪对昭婉心生怨恨,否则,昭婉难产她为何不肯去助稳婆?
“婆婆,求您明说是谁个嚼舌根的嫁祸于儿媳?”文琪思忖一番,她估摸着昭婉决计不能的,除了……
不错,她猜也猜到是谁了。“这个死丫头,胆敢搬弄是非,婆婆,求您传知语来当面对质,儿媳绝不回避。”
华云岚摇摇头,“你怎个就知道是知语说于我听的?”
“不是她,还有谁会这般大胆妄为?文琪可是您的儿媳啊!若被下人说三道四还能了得。婆婆,求您赶紧将她唤来,若文琪有过也可当面让她揭露,若非儿媳非得让她说清楚为何胡言乱语呀!”
夫人揆度一番,也觉着有理,反正有她做主呢!而况,一场狂风骤雨就要落在高家了,还在乎末枝细节的避讳吗?知语若胆敢胡乱猜测自个也不能饶了她。反之,则必定袒护。
就依文琪的说辞,夫人吩咐紫莲唤来知语。
伫立在昭婉床榻之侧,知语圆圆的脸蛋上满是泪痕。“少奶奶,这回事关重大,只怕夫人唤奴婢去就不会让奴婢活着回来了。少奶奶,昭婉姐姐,知语,奴婢这就与您阴阳两隔,做鬼知语也会常伴您左右,寻机报答您的厚待之恩。”
初初醒来,昭婉觉着头重脚轻,根本起不来身,可关乎体己丫鬟的小命,她焉能不顾?
“少奶奶,您这是?还是别乱动了,奴婢先去,不若就让小丫头们去找公子去虔敬堂,万一二少奶奶发威,欲要奴婢小命,公子也能庇护。”
昭婉颔首,惨白的面上一抹愁苦难消。
自打今儿个辰时三刻醒来,此时不过晌午,知语方来服侍昭婉打算用午膳,紫莲便匆匆赶来传话知语去虔敬堂。知语便知自个实言相告夫人的后果可能迎来不可预料的灾祸,不想这么快就应验了。而后,便是知语一番哭诉,昭婉听之更加惶急,她想亲自去虔敬堂与文琪对质,若错怪了文琪也不打紧,她可设法袒护知语,若非知语真可能被文琪一顿折磨,不死也少不得伤痕累累。可,起不来身,她惟有珠泪忍不住又盈满溢出。
“哎呀!少奶奶,您千万别伤心难过了,身子还没恢复呢!若有意外,二少奶奶不将奴婢打死,奴婢的闪失也会令夫人和公子责罚的。”
“知……知语,我不能不顾你的生死,此事关系重大,若没我去你不死也得少一层皮呀!”
听言,知语心下“咯噔”一沉,面色更加煞白,比之大少奶奶——程昭婉的面色也好不了多少。“那奴婢……奴婢死也要保全少奶奶您的身子,奴婢这条贱命不值当您来袒护。”
言罢,知语迈步欲走。
断断续续传来“知语……别……别走……等等……都怨我一时……”
总不能让如此体虚的少奶奶冒险赶去虔敬堂吧!可比不得平日英姿飒爽的女侠士,难产不死,保住性命真个万幸了。再让少奶奶去给自个解围,若少奶奶中途出个意外,她——知语还是少不得夫人的责罚的呀!
算了,早些赶去免得少奶奶担心更钜。“少奶奶放心,奴婢这就遣小丫鬟去告知公子,您好生歇息,奴婢一会再来服侍您。”
无论昭婉如何劝阻,知语紧咬牙关,还是迈开了步伐。
望去体己丫鬟无助地离开,昭婉更加锥心的疼,起不了身,珠泪串串。
……
“父亲,现在打发这些下人离开府上会不会过于兴师动众,惹人注意?”
高学古拍了拍篱儿的肩头,慈蔼的双眸迸发出男儿才有的坚毅与疼爱。“篱儿,为父错了,这才招致高府今日的灾祸。记住,暗卫遣去大半了,家丁、丫鬟这些下人也要半成以上。这般就算官府来查对,也就不觉得高家过于富庶,那三十万两纹银才能保全,日后高家才有机会重建。”
瞧去父亲寄望的双眸,高篱颔首。不再唯唯诺诺的模样,而是同舟共济的决心。“孩儿明白,可过于匆忙只怕令官府生疑,这些下人适当安排离府,其他人孩儿等日后自当设法再弥补。”
“是啊!”高学古喟然长叹。“这些下人慢慢计较,只要高家银子还在。不过,你那两位妻子可不好应付呀!篱儿,昭婉身子越发虚弱,若再遭受重创,可能挺不过去;文琪脾性左右摇摆,不加以**,可能会成为第二个李思虞。篱儿,无论如何,既然娶了她们,你就该设法化解她二人心里的隔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