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玉竹居里的伊伊姐姐也好,带儿子回乡养伤的何妈妈也罢!昭婉真的很想念她们了,真的很想和她们在一起说说笑笑。最好每日都能毗邻在一起,那才怡悦的紧。
“公子,你这话好似是说你带我出门并不打算去玉竹居吧?”昭婉试探地问他,莹润的双眸在摇曳的灯笼微明的光火下闪闪跳动。
“你真美!”高篱侧颜瞧了她一眼,兀地说出无来由的话,自知失口,赶紧补缀道:“若你肯换上女子襦裙,我便答应带你去一个地方。不过,那个地方只接待女宾。”
昭婉脚下又是一顿,面上羞赧一红,恁是微弱的光华也被高篱瞧了去。
“什么地方?”她强压心中的羞赧与不安。
脚步越走越慢,她真的担心公子哥今晚独自邀她出门该不会对她有所企图吧?虽说论武艺公子别说近不了她身,若真图谋不轨还可能会被昭婉一顿拳脚教训的。是故,她不会担心公子会胆敢动手动脚,反而是担心他会借以表达心中所想,说出令他们之间都会尴尬的话来。
兀地,她停下了脚步,高府大门便在眼前。“公子,你说实话邀我出门究竟是为何事,否则我绝不再向前迈开一步了。”
“怎么?我说了有事的嘛!”高篱剑眉微蹙,双眸定定地瞧着她。
“你若不说,我就不去了。”没曾想,昭婉来了脾性,一噘嘴,原地不动了。
若说昭婉一身劲装扮相也遮掩不了她女人浓郁的面相,可她若真真这般耍起小性子来,那才风味独到,比之大嫂生气时还要美上几分。也许,自打玉竹居来到高府后就没见过昭婉如同此刻这般女人家的脾性了,高篱越发的喜不自胜,瞧着她亦笑得合不拢嘴。
“傻笑何故啊?秋风寒凉,昭婉回去了啊!”说罢,她真个转身欲走。
“哎哎哎!别走,我说要带你出来自然有事的嘛!你…你不想打听你亲生父母的下落了?”高篱适时提醒她。
蓦然回首,快速转身,昭婉柳叶眉上挑,摇曳的水眸中都是期待的神色。“公子方才说什么?”
孰料,高篱也撅起嘴巴,一个快速转身,双手后负,挺胸抬首,背对着她,一副高高在上的做派。
昭婉自问最厌烦这样的傲慢无礼,纵然是天潢贵胄也不入她的法眼,可如今的公子哥却拿捏住她的软肋,故作这般骄矜使得昭婉也不敢同平日那般发作或是讥诮公子哥几句。而况,她知道公子是跟她闹着玩的。
心下一喜,犹如久旱逢甘霖,即将枯萎了的渊心终于等来甘霖的润泽搭救。
“公子……公子真的有法子帮我寻得亲生父母的消息了?”昭婉近乎错愕地失去了从来的那份冷冷之态。
“怎么,你不相信我有这个本事?”高篱已然转身,双眸幽幽地瞧着她那张举世无双的绝美容颜。
昭婉素唇启开,渊沉不见底的墨黑双瞳之中有股穿透力,直直地回盯着公子哥。“我……我信,我相信公子哥的本事,万求公子一定帮我找到亲生父母。”
“那还不随我走!”高篱眸光一紧,面上威严毕现地瞧着她,好似主人用最严厉的目光瞪着做了错事的下人般,抑或是夫君对身旁的娇妻厉声说话般。
“哦!”她低眉顺眼地答道,而后垂首跟在了他的身后,款步再迈。
夜风萧萧瑟瑟,渐入浓秋的时节,这夜、这街市多家店铺都已经早早关门歇业,唯有含混的影影绰绰,是两道忽长忽短的人影在街市款步行过。
“公子,你说带我来究竟要见谁?这般的黑夜公子难道不害怕?”昭婉已然陪公子走了一大段路程,还未赶至要去的地方,她当然心中陡然多了几分忧惧。
“若何我这个不懂武艺的人都不怕,你这位力战四个贼人也能打赢的女教头竟忽然担心起来?”高篱瞥了昭婉一眼。
昭婉在暗光之处,唯有模糊的面容,可她说出此话的用意并不是她害怕什么武艺高强的对手。她真正担心的是若遇着什么高手或一帮子贼人来袭,她身旁的公子哥家财万贯,必然会首遭危险,而她能不能真的再度力敌恐怕她莫昭婉也不敢妄下结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