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满是忧怜地瞧着悲苦的女子,高篱欲说宽慰的话,可形势巨变令他始料不及,这般时刻他真的不知如何开口。
昭婉莲步缓缓,柔荑拉住他的手掌带他迈步便走。
风雪飞舞,辽空寂寂。破落的村舍,散落的几户人家而已。步出松木门,站在来时的大门外,已被悲伤笼罩的女子提着灯笼,弱弱无力地开口道:“公子,您回客栈吧!”
“昭婉,你……你不随我一道离开?”方才激越无惧的公子现在面对心上人这般模样也担心地怕她不与他同行了。
摇摇头,昭婉柔弱一笑,墨黑的双瞳里闪映的都是公子的一张脸。即使他背后那雪花正飞舞。“公子,家师正在气头上,我万不能再随你离开了。昭婉的命也是师傅给的,我总不能大逆不道地与他作对。我只能留下,公子请回吧!”
“可……可你师傅为人毫无度量,这样的师傅你还敬重他值得吗?”高篱双眉蹙起老高,焦急的双眸深深地盯着她。
“不!公子你说错了,他一日为我师便终生是昭婉的师傅,我也是他从荒郊野岭捡拾来养大成人的,这份恩情你说我能说忘就忘的了吗?”她的双眸里充盈着哀泣,却渐渐变得坚定,似乎一会她必然要劝离公子。
高篱沉吟片刻,心下更加惶急。“昭婉,你别傻了,这样的人绝不是什么好人,他只顾自己,逼你剪绺偷盗,不顾及你的性命安危,如此的恶师你还认他作甚?”
听闻公子这般激越扬声,昭婉冷眸一眯。“公子此话差矣!你难道不知道你父亲为了获取钱财而与官府勾结,行的也是恶事,如此你父亲不也是恶人吗?那你为何不离开你那恶人的父亲呢?却时时刻刻替他着想,今番来京你不也正是为了你父亲而奔波求人吗?”
高篱哑然,顿时被她说的惊悸地睁大了双眸,嘴巴大开,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贝齿用力地咬着自己的下唇,垂首低眉,她仿佛感到自己的话过于刺激公子的情感,遂缓了缓心智,语调回温地道:“公子,别多想了,你先回去。”
“好,我回去,可是昭婉你到现在难道还不了解我的一片心意吗?我……”他说着,双眸里渐渐润染了清水打转,好在他心中腹语男儿丈夫绝不该掉泪的。
再度垂首,潮红便上了肌颜,她沉默的不言不语。只恁由飞雪坠落,任由公子在旁,她还是无法接受。可这会她的心房却突然就是“噗噗”跳动,似有温软的血液流过,质问她到底是对他有情还是无情。她觉着迷惘了,不知为何就在此刻生就。
“你不说话,在想什么?高篱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只消你答应让我保护你,我什么都不会再计较!”肺腑之言犹如涓涓细流缓缓说出。
“公子……”泪眸泛起涟漪,珠泪盈眶。
“你哭了,是感动的哭了对不对?昭婉,我知道了,我知道你心中是有我的。真真太好了。”他竟得意忘形地扬起头颅面对苍穹“哈哈”大笑起来。
“公子别胡说,昭婉进去了,你也早早回客栈,别冻着了。”言罢,她便转身欲走。
岂料,高篱一个熊抱,双臂已然环在她的腰间。吐着温润的雾气在她耳畔边柔柔喘息。
花容失色,昭婉奋力挣脱他的轻薄无礼,可奈何他臂力却是惊人的超越平日,凭她习武之人也难以拽开。
“公子无礼,昭婉生气了。”她薄斥道,言语却并不显得多么迫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