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学古点点头,“也好,你们且去去就回,老夫虽然对篱儿刻意隐瞒玉竹居的事无法释怀,但也因此才有今日老夫被救出的机会。世事无常,老夫心中自会斟酌,莫教头不用操心,篱儿老夫就交给你照庇了。”
言罢,高学古叹了口气转身离开。此一段时间,高篱都是垂首杜口不言,可见他是多么惧怕老爷的。
昭婉摇摇头,对公子这般胆怯也是不知如何说他才好了。反正,赶去离城三里外的茅屋才是正事,其他的皆不必多分心了。
双福驾马车,昭婉与公子、大春便坐在车棚之内。一路之上,昭婉都在絮絮叨叨,仿佛心情大好有说不完的话。
大春只在一旁偷乐,反正出门逛逛也比闷在府里吃酒好。毕竟除了夫人、杨管家之外,其他人都不熟识,亦没甚话可说。与师姐一道则不同了,心中起码有了依靠之感,也为了公子多出了几分职责之感,这番才觉着自己也是个有用之人也!
高篱听她啰啰嗦嗦说了许多道理,心中并不见烦,也对昭婉的好话记住心里,时不时点头附和。直到昭婉说想要撮合周管家与“包打听”成为一对时,他才眸光一凝,赞同道:“昭婉好说法,高篱怎么就没想到呢?若将周管家与包打听前辈都收归我所用,往后办事就更加方便了。”
“公子,你现在终于明白我要出来的用意了。只消说服包打听前辈,我想公子一声令下,周管家必然会应承公子的。到那时,公子又多了一位本事的老前辈宾佐,应付复杂的世间繁杂事务便能如虎添翼。”昭婉说罢,洋洋得意于自己的思虑周全。
高篱本想好生夸赞昭婉一番的,但碍于大春在场,他亦不便多言,只点首怡悦不辍,免得说出的话会令人过多遐想。
车停下,大春与双福待在车内亦适时查探周围动静,以防不测。而昭婉与高篱则再次来到这看似破旧不堪的茅屋外,轻扣柴扉。
“谁呀?”包打听总是先问话。
昭婉和温地应道:“晚辈莫昭婉与高篱公子按约特来求见。”
倒是出奇的快,包打听二话不多说就开了柴扉小门。眸光一聚,面上依旧冷冷无华。“二位请进吧!”
自不用说,高篱与昭婉款步迈入,随之便是包打听关上柴扉小门。
“两位请坐吧!时辰未到,却总要坏我规矩,老身就不奉茶款待了。”说罢,包打听不客气地先坐下。
昭婉与高篱面面相觑,亦各自会心一笑,总觉着这包打听前辈也如同小女子般说来脾性就来脾性,惹不得呀!
但坐定,三人面对面,高篱手中的画卷适时奉上。“请前辈笑纳。”
包打听轻轻伸手接过,她猜到高公子是守约之人,说过的话必有果。遂,她也不再客气,接过便展开画卷,一番细瞧之后,从来都冷冰冰的面上竟绽放出从未有过的笑容。“好画、好字,果然是前人的佳作,公子有心了。”
见包打听对这幅前人画作爱不释手,高篱心中腹语道:亏你喜欢,这可是我花了大价钱才从人家手里买来的,世上独一无二,稀罕着呢!
“哈哈哈!好,好!公子如此厚礼送来,老身也要回馈才对。好吧!老身就告诉你们想知道的。”包打听说罢,面色氤氲,在烛火摇曳下显得和蔼了许多。
昭婉与公子再度相视一笑,还是昭婉启开红唇道:“高老爷已经找到了,且被我们给救出来,包打听前辈的消息我们也不要了。”
老眸泛起一丝波动,深邃的卢瞳幽幽光泽灰暗。“公子,莫姑娘,恐怕你们也太小看老身了。老身要说的事并非是指如何营救高老爷。老身要说的事必定是你们想知道的。”
“是乌金短剑的来历?”高篱脱口而出,他也想早些解开谜团,不必再求罗招才好。
昭婉更是一脸的盼望,润唇紧闭,就待包打听前辈的惊人之语。
摇摇头,包打听深邃的双瞳里有种莫名的光泽,在她一眨眼之间,包打听便垂眸沉吟。片刻,她启口道:“乌金短剑之事在我表弟拜托之后,老身便向全国密探发出了消息,一个多月过去,自然会有些获得,但离你二位想要知道的真相尚有差距,是故老身先卖个关子,待日后查到莫姑娘的双亲是谁人之后再告知二位吧!老身要说的事其实是另外一档子的陈年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