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刚妙相拳里正好有几招可以用用,吴逸心念一起,手势骤变,瞧准那排山倒海而来的快密掌势,顺着将军掌路的动向,凝拳成爪,于瞬移数变的掌势中,反扣住了对方手腕。
一瞬间,吴逸平和的脸上变得凝眉怒目,运起金刚巨力,以臂运爪,将对手整个人就势拔地而起。
金刚妙相拳·擒龙相!
将军虽然文士打扮,却掩不住身量高大,比吴逸还要高出一个头,臂围腰身也更较他宽大,下盘之稳也是冠绝三军,但此时竟被他连根拔起整个人拿得脚离地面,举过头顶,向另一面摔去!
“将军!”众人疾声惊呼。
吴逸奋力如有金刚相助,裹着万千威势,奋臂抛落,眼看着瞬间人与地面就要相撞。
但那即将摧毁地板的巨大冲击终究没能到来,在众目睽睽之下,两只脚点在了地上,一如常人踏地,毫无波澜。
仿若刚才即将落地的巨大冲击从不存在一般。
吴逸的手仍反扣着将军的臂腕,而他自己的手,此时却也被将军五指凝成的虎爪扣着。
“好身手!”将军赞了一句。
吴逸轻瞥一眼对方扣住自己手腕的手,也嘴角淡淡轻扬:“多谢将军手下留情。”
虽然这一下他也没打算真的用力把对方摔倒,但这转瞬即逝的间隙里,对方能突然变招反拿自己手腕,稳住身形,卸去下坠的力道,也确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如果此时动手的不是自己而是别人,那样真的往下摔,恐怕早就被摔在地上了。
“小兄台看着不像道门中人,这身手,又有些佛门武功的意思,既然能看出妖书之气,本将军试了一路也没看出修为,不知是哪路宗门下的光明境高手?”两人均收了手,将军瞧着吴逸上下一眼,叹道。
得,又来了一个以为自己是光明境的,也难怪。
吴逸只道:“我师承西牛贺洲一位散仙门下,是个记名弟子,至于这门所谓佛门拳法,则是一位行者教来防身的。”
“行者?”将军只微微点头,也不再追问,抬手虚空里运劲,手指一勾,隔着遥遥数丈,就把桌上木鱼移到了自己手上,“看你这副样子,不像本地人,也知道城里的妖书案?”
“来时略有耳闻。”
将军拿着显现出经文的木鱼,肃然说道:“自妖书案发以来,像这样刻在木鱼上的经文还是头一遭。之前都是金光观发下的妖书才散发出害人的妖气。”
吴逸凤目之下,看着木鱼上密密麻麻的经文,看了几下也没看清上面写的啥,便问道:“之前没有在佛门寺院发现妖书的例子吗?”
“没有,这经文上虽是妖言,但都是道经说辞,佛道虽有来往,但总是两家。除了案发时受邀听经大会受波及的几个和尚外,其余寺庙当初也搜查过,并无异样。”将军很快否认了。
吴逸想起圣尊师傅也说过这木鱼上的不是佛经而是道经,心里有了念头,便道:“敢问将军,这散播妖气的妖书上写的内容上,可曾发现什么?”
将军一声慨叹,望着那木鱼上妖气尽散,密密麻麻的经文,道:“不知道啊,这所谓的《碧游宝录》满纸妖言,看似说的是道门理论不假,光看文字不像有问题,但这经文只要被同样具有妖气的人念了,其上妖气就会自然而发,祸害四散。本将军当初花了不少功夫,才把城里数百本妖书查剿,没想到……”
刚刚一番交手,吴逸已经知道这将军身手殊非等闲,虽没见他用过道法,但决然不差。这样的人全城搜捕都还是出了净色和尚这样的新案例,吴逸心想,城里多半还有什么漏网之鱼,有幕后黑手嫌疑的云辰子早已死了,剩下的会是谁?
“将军,恕我多问,”吴逸整理了一下言辞,也收起了几分散漫的姿态,“将军收押了这些道士,可曾有问出过什么?譬如,幕后主使者是谁?这妖书总不会凭空而来。”
将军正要回答,却见此时门外一阵碎步急急而来,一个黑甲军士疾行至门外,俯首禀报道:“报将军!犯人已经押至牢房,静候发落!”
“正好。”
将军大袖一挥,朝吴逸说道:“你擒贼有功,不妨就随本将军一趟,相助一臂之力,有话路上再说。”
……
城里的大牢设在将军府地底。
从入口处看,如果不说,吴逸只会觉得那是一间其貌不扬的小黑屋,守卫拉开了门,他才看见地板上通往下方的通道。
小黑屋本来就黑,不见阳光,通往地下大牢的隧道也是仅有隔几十步丈才有的烛火照明,如果吴逸不是身怀异能,进了这道恐怕也是难走。
隧道是螺旋形一直往下,石阶连着石壁,没有护栏,稍稍走得偏了,都可能直直坠落,摔入无底深渊。将军带着几个亲随和吴逸就这样缓缓沿着石阶一直走,不紧不慢。
将军领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身后的动静却是一点没落下,他听得身后吴逸的脚步如常,轻快中不失稳当,以步履可知其心气丝毫不乱。
有些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