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逸眉头一挑:“我碰巧在家乡听过一些类似的传奇异事而已,猴精据说都爱掳掠良家妇女当夫人,我还知道齐天大圣呢,你知道不啦?”
“齐天大圣?”
通臂仙目光迟疑了一瞬,转而又消了疑虑,呵呵笑道:“你知道也不足为奇,多半是通天大圣的一些恶行恶迹流传后世成了说书人嘴里的逸闻,不过我活了这许久,也只知道通天大圣,丹霞大圣,还有那借于马猴朱厌一万魔兵的泗州水猿大圣,这什么齐天大圣,却是从未听过,莫不是凡间说书人编的?”
“算是吧。”
吴逸随口应了句,心里却是记下了这其他几个名字,丹霞大圣,水猿大圣,水猿大圣似乎又在哪听过……
算了,先不管他。他又说回了刚刚的话题:“接着说,这通天大圣是有多神通广大,我圣尊师傅为什么不直接降了它,反而要等到天兵来救人。总不会是师傅她怕了吧?”
通臂仙摆手笑道:“小儿胡话,主人那时纵然年幼,但也已成得仙体,万劫不磨,那通天大圣纵然自称十万总魔君,也终归是天兵手下败将,并不能与小主人相提并论,只是当年许多事都难说的很,我也不是万事皆知,只知道当时小主人有事无法亲自出手,这才留了一根毫发给那公主救命之用。你若真想知道,不如问问你师傅。”
还年幼时就得道了?
吴逸不由得就想起这个圣尊师傅刚寄宿于自己体内,去阳城不久时也说过,她只花了三年就成得了万劫不磨的长生仙体。
这个通臂仙又叫她小主人,想来年纪应当是挺老了,便又试着再问了一句:“老仙,恕我冒昧,你说师傅她幼年就得了仙体,那当初她得道时是多大年纪?”
通臂仙此时却是用手指敲了敲猴毛全光的秃头,边沉思边道:“嗯……记不大清了,那时老朽我还只是个普通的老猿,小主人那时也许三百多岁,又好像是五百多岁……总之,学道前活了三五百载应该是有的。”
……
“不是,三五百载……叫幼年?”吴逸顿时听得嘴角轻抽,表情僵住。
怎么遇到的都是些几百岁的家伙?
“大惊小怪。”通臂仙与他说了一会儿,也现出了困倦之意,朝天打了个呵欠道,“现在你灵宝也拿了,往后说不定还要平添许多麻烦,好自为之吧,老朽要睡觉去了。”
啥?
还不等吴逸再问,通臂仙将那猿身一抖,又化作一阵清风,消失在了这片纯白世界之内。
然后,吴逸手中的那根银光毕现的纤微毫发,倏忽间飞腾而起,拖出几道纵横周身的弧光,轨迹变幻难测,难以捉摸,纵使吴逸有云体风身,也只能任由这根毫毛乱飞,根本无从捕捉。
这灵宝找是找到了,可是自己似乎使唤不动它。吴逸如此想道。
银色毫毛在毫无规则和固定轨迹地乱飞了数遭之后,终于寻到了一处目标,毫无半点犹疑地,射向了吴逸后颈之处发根之处。
乍然间,吴逸只觉得后颈发根处一阵火辣地刺痛突而袭来,在那一瞬间,他耳旁似乎又多了一阵带着几分调皮与戏谑的轻声幽幽而至。
“这根救命毫发,你就姑且用着吧!”
声音一毕,又是一阵前所未有的强光遮蔽了吴逸的视线,令他不得不闭上眼睛。
强光挟着吞噬天地的气魄,覆盖周遭一切,甚至冲破了洞天福地的禁锢限制,直达金鼎山外。
光照胜似曜日,一瞬之间,由金鼎山而起,远跨千里万里,达至整座南赡部洲之外,甚至于西牛贺洲,东胜神洲,北俱芦洲,无论宗门洞天,名山大川,都能窥见一斑神光余晖。
天下震动,十方皆惊。
远在北方的东秦国大洛城,为与古洛阳相区别,又称东洛。
大洛城皇城之内钦安殿,是朝廷各种大祀所在,如今设作了供奉邓,辛,张,陶等十二名雷部神将的神堂大殿,司掌祭祀年年风调雨顺,观日夜吉凶。
而就在此时,南方银光乍现,同一时间,钦安殿前自前朝起矗立三百年历风吹雨打,刀剑兵祸都不曾损毁的祈禳大剑石雕,竟在那一瞬间,裂开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裂痕。
东秦国境北方的群山之处,与北俱芦洲有着一海之隔的近海平原,有一尊大毗卢遮那佛金像,同时也被这道远跨万里的银光所慑,光彩都暗淡了不少。
佛像之下,拥翠揽青的堂皇庄园里头,有一道灿然莹眸猛地睁眼,透过窗棂遥望苍天,银光熠熠,辉映层云。
“这异变的方向是……南方?”
同时,金鼎山以西万里外,某处孤崖的云雾之间,栖息远望的狮驼国三国主苏渤拉尼看到了这道远方宛如横绝天际的银光,眼里更是兴奋地溢出光彩。
“多年未曾踏足此地,这中土果然有些妙处!也算不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