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遁而出的万道火光,逃过了金光远扩的莫大冲击,直纵出百余里,觉得身后金光渐弱,才将火光收聚,凝成人形。
“该死!”
御车将军恢复了原身,望着来时之路,那一片山石错落的大好景色已被夷为平地,地上只剩焦烟袅袅,极目而望,整片地面都像被刨开了一层。
看到这番情景,饶是他见多识广,为妖多年。也不禁心惊胆战。
倒不是说这破坏范围有多么多么惊世骇俗,绝无仅有,而是他在逃亡前的那一瞬,看到了那道扫**百里,摧山拔岭的金光内里,究竟蕴含着何等强大的威势。
那是一根……铁棒?
而且不是一般的铁棒,几乎在转瞬之间,就突破了陷仙门所形成的障壁,挥扫之间,更是一下子就伸长到天柱横截,裹着无穷金光,直向外而来。
御车将军随身携带的九尺上宝沁钉钯已经是他平生自负的神兵,自他下界以来,兴风作浪,占洞称王多多仰赖于此。
太清道德天尊所铸的神兵,说出去都是极有面子的事。
但这道金光里肆意伸长,带着所向披靡之势的乌金铁棒,其势逼人,甚至让他还没碰上就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先金壁风一步预先躲开了。
这根长得离谱的棒子恐怕比他那杆钉钯还要厉害不少!御车将军逃逸之中的直觉第一时间就给了他如此感觉。
可是,自己这杆钉钯是当年太上道祖八卦炉里炼过的,是玄圣界所出之物,绝非凡间仙宗能比。
这小子是从哪弄出这么个玩意的?
御车将军想起,不久前在宝象府时,自己假借郡马朱烈,试图侵入吴逸神魂时发生的事情。
本来按说他一个凡人,自己操控心神应当轻而易举,但结果是,自己刚进去,就被莫名其妙一巴掌扇了出来。
御车将军自认也算是个大罗仙下界,自为妖以来还没有受过如此对待。
虽然很生气,但没辙,他很清楚地知道,对方既然有能力阻挡自己侵入那小子的神魂,又能不动声色将自己击退,这就不是自己能面对的对手。
之所以把锅推给截教金壁风,让他们来解决这个人,从一开始到刚刚,他就没打算指望这帮人真的能解决吴逸,应金壁风邀请前来,也是抱着纯看戏的态度来的。
目的很简单,就是看看这帮号称大天尊手下的截教,能不能逼出这小鬼背后的师承家底来,看看他是哪路神仙门下。
至于说加入截教?
去他妈的,一群未登大罗的废物,加了又能当什么靠山?
结果,金壁风自吹自擂的陷仙门没把对方给困死,反倒是被从里面破了个干干净净,一棍之下,百里之内尽成焦土,本来是来看热闹的,现在反而还得灰溜溜的逃走。
“这热闹看得不值,奶奶的,老猪这回算是做了个赔本买卖。”御车将军黑甲之下,满是懊恼。
正当御车将军摸着脑袋发牢骚时,身后忽然之间惊风骤起,他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一道快绝无伦的金色虚影就已经从后方飞掠出来,越过自己,纵向前方一片焦土。
“什么玩意这是?”御车将军差点破口便骂,两眼一晃,又觉得自己看错了,怔怔道。
刚才飞过的那是个什么东西?连自己都差点看不清,快的离谱……
几乎是与此同时,吴逸手握金箍棒的喜悦之情,也迅速就降了温。
因为眼前出现的这个人。
吴逸用余光瞥着白莲衣,低声道:“白姑娘,现在阵法已破,还能自行调息吗?”
“不……我现在……”
怀中白莲衣仍然面色苍白,气若游丝,眼睫半睁半闭,处于将昏未昏之间,就连出声都很勉强。吴逸知道此刻是绝不能放开她的,但一瞬之间,飞到眼前的这个浑身金甲,头戴金面具的人,威胁却也不容小觑。
他即使有云体风身的神速加持,但眼前这人是怎么飞来的,却全然没有看清。
吴逸第一次遇见了速度完全凌驾于自己之上的对手。
这家伙又是谁?
他面上镇定,实际上口里牙齿都快咬碎了。
金鸟面具下的苏渤拉尼傲然持着方天戟,立于空中,悠然道:“这根棍子,就是金鼎山传说中的异宝?果然云光外放,形相不俗啊。”
吴逸悄然握紧了毫毛变成的金箍棒,护在身前,强自撑出一脸镇定的笑容道:“你又是谁?”
苏渤拉尼笑道:“我与你无冤无仇,放心好了,只是要来看看,你这件宝贝而已。”
来抢宝物的?
吴逸手中这杆变出来的金箍棒握得更紧,更是警惕,笑容不变道:“这件宝物且不说是我机缘所得,你来历不明,我一不知道你姓甚名谁,二不知道你是正是邪,哪有一来就给的道理?”
苏渤拉尼哈哈一笑,这回答似乎全在他意料之中,悠然道:“来历么?我只能说,我来自西方狮驼岭,来此万里之遥纯属心血**。你现在怀中还抱着一个姑娘,看上去气色也是不妙,你觉得我若真要用强,你能抵挡多少?”
他自信现在胜券在握,因此也就没有急于动手,若能不费刀兵就能让对方将那根棒子拱手相让那是最好,对方就算不答应,也没什么,出手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