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得神神秘秘地,看上去这宅子又没妖气,也不知道是在搞什么鬼。
管他呢!
吃完饭睡觉!
吴逸本着懒得管闲事的心情,不紧不慢地吃完了饭,就又倒头躺到了**。
当月色垂于天幕,吴逸在躺得四仰八叉之下,一点意识终在昏昏蒙蒙中,拨云见日,来到了清浊世界,一点初阳朗照的履真宫门外。
“嗨,二位。”吴逸打着哈欠,熟练地向安静宁神两人打了招呼。
安静司吏万年不变的冷脸道:“还算准时,你既有这心思,平日但凡多花些时间打坐行功,也不会还是龙虎境。”
吴逸摆手道:“免了,我这懒病没药医,也就练个一两天行,日日都这么来,算了吧。”
宁神司吏手中现出那叠经文,说道:“开始正事吧,”
语罢,他单掌成爪运劲一旋,掌中一叠写满经文的纸飞空而起,二十几张纸开始页页冒出金光。
吴逸抬头看得分明,是纸上的经文,在发光?
宁神司吏这一动之下,二十几张纸上的每一个字,都冒出烁烁金光,闪烁着光芒的字更是一下子纷纷飞脱而出,化作金字腾空,按着原先经文之序竖列排好,凝结在半空之中,只剩白纸空空洒落。
这是要玩哪一出?
吴逸还自纳闷,安静司吏就突然出声道:“摆出运气之姿,足下扎马,不动如山。”
这声音一下子顿增威势万千,令吴逸不敢不从,当即沉肩坐马,两手收于腰:“然后呢?”
这回是宁神司吏,指着半空那片凝成金字的经文向吴逸问道:“开练之前,先考你一个问题,你要练的大乘真经,是哪家的经典?”
吴逸下意识道:“《大般若经》的话,自然是佛经了?”
宁神司吏手掌再向虚空里一扭,金字经文又瞬间打乱了顺序,本来竖行而列,如今被一股莫名之力驱动,上千个金字,又按着一个偌大的圆形轨迹,不住旋转。
“单从这一段经文字面上来说,也没错,但接下来行功你要时刻记着,这毕竟是出自大乘真经原典,大乘真经虽为佛门龟鉴,但同时也内藏成仙了道之奥妙,发明万化之奇方,不可轻慢。”
金字经文,应宁神司吏手掌驱使而动,鱼贯而下,在吴逸听着不明觉厉的一瞬之间里,一个字一个字地冲入了他的下腹丹田。
经文冲击着吴逸用意识凝结的身体,每一个金字都化成道道光流,在吴逸四肢百骸之间,乘隙飞窜,游走不息。
突如其来的上千道细密光流冲击,吴逸就算是知道这是修炼,面对这种情况,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觉浑身玄气紊乱,五内翻涌,正当心神慌乱间,安静司吏的声音及时而至。
“功架不动,抱元守一,先从这一千多个字里找出你背的第一个字,依照顺序默念下去,导引光流运行。”
说得倒是轻巧……
吴逸忍受着无数道光流如针芒乱刺一般在体内的四处乱窜,痛感无时不刻,无处不在,虽然说不上痛彻脏腑,绞尽心肝,但密密麻麻,如雨点般冲来,也是难受得很。
这些个经文来时全打乱了顺序,要按着顺序第一个字第二个字地找下去谈何容易,吴逸想驱使云体风身,放慢光流的速度,观视体内,慢慢寻找,但玄气紊乱之下,要运使神通竟也做不到。
“古人云,欲求生富贵,须下死工夫。圣尊说你修炼真诀懒惯了,可别想用神通取巧过关,慢慢找吧。”
安静司吏目光如炬,自然看出了吴逸想要运转云体风身的心思,他气定神闲,语气凝重地训道。
宁神司吏则是注视吴逸练功之余,仍用一缕余光瞥向正当顶上,那高悬于清浊世界的一点曜日之光。
此地是吴逸真诀形成的内里世界,吴逸体内玄气一但生出变动,这里的环境自然也会呼应着生出变化。
而此时,吴逸体内本来自然运转的龙虎二气正被千道经文形成的金色光流,如蝌蚪游鱼般搅动游走,上下争竞。龙虎二气是吴逸体内玄气根本,一被外力横加干扰,清浊世界里的那一点曜日之光也开始发出阵阵躁动,朗照四方的光辉变得忽强忽弱,明暗不定。
宁神司吏将这变化分毫不差,都看在了眼里。
是夜,颜家庄庄内无论廊道庭院,还是各处厢房,大多都已关灯熄烛火,与夜幕同色。
正厅后方隔着几重庭院,是婢女口中的闺阁所在。
此时一间阁屋内,窗内有烛光微烁。
屋内妆镜前,一双纤素巧手,捻针引线,来回穿梭,在布上轻抹复挑,织缝不停。
镜中映出一双风情魅惑眼,眼中似喜非喜,欲愁非愁,似有千般情绪流转,令人捉摸不透。
捻针的手不紧不慢,镜前之人丹唇微启道:“妹妹们,那姓吴的小子,看上去是个天生的‘玉兔藏乌体’,看样子未经雕琢,那一身上好阳气在他身上不免浪费了,不如……”
屋内不知从何处而起的一道声音幽幽道:“不行,你忘了老夫人有命在先,让我们在这设庄物色人选,大姐不可轻举妄动,擅自伤人。”
“青姐姐,那小子身无修为,也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得了这身阳气也是无用,反而招妖怪惦记,还不如让我拿来试药,我们总不会害他性命……”又有一个语调更为活泼娇嫩的软语之声言道。
“不行,我等受夫人收入麾下庇佑,就当守她立的规矩,你们都忘了当年濯垢泉的事?”
“可是……”
屋内几道私语你一言我一语之际,忽然之间,本是夜幕之下,窗外竟有一阵金光毫无征兆地冲天而起,瞬间打断了屋内的交谈。
闺阁之内,拿着绣针的手也猝然间停了下来。
“那道金光……在厢房的方向,是那姓吴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