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关二爷也和蚩尤打过,没想到,和关公战秦琼似的。”吴逸这倒是真长了一番见识,他原以为这俩一个上古,一个汉末,原是不会碰到一起的才对。
这俩打一架,对吴逸来说,乍一听确实很像关公战秦琼。
“这有什么?三十六雷将里,好几个都揍过蚩尤呢,就说那邓辛张陶的邓天君,在下界时就是随轩辕征蚩尤的。”圣尊师傅这会儿说话时,却又变了个样子,绛衣金甲,青巾赤面,虽仍是女相,手中也变出一柄青龙偃月刀来,边说话边轮转不停。
亏得吴逸这会没看到自己师傅这套装扮,不然纵有面具,也忍不住笑出声,他想起在阳城开了铁匠铺卖给自己的那位铁匠,若按这醉红袍的说法,应该也是这关二爷流落大地的长刀之一了?
难怪圣尊师傅当初说他是什么刀成精来着……
醉红袍长刀在手,望着那以笔作枪的文明天王道:“这枪倒是锋锐的很,不过依我看,这还不是你这杆春秋笔真正的用法吧?”
“自然,接下来当心了!”
文明天王飒然一笑,又将长枪往空一拋,只见那杆银枪紫光再发,飞至上空,又变回了原先的一杆笔形状,向醉红袍头顶上自然而落。
那一杆笔落下的速度不慢不快,醉红袍本来只视如平常,正待要看文明天王如何施展神通,但转瞬之间,他那一张红脸立时如临大敌,当即浑身神意奋发,驱使五体,做出了当下最速的反应。
躲开!
醉红袍那一点真灵从心底最深处涌出来的威胁感告诉了他,这一下必须躲开!他身形魁伟,但行动却疾如脱兔,当即咬牙撤步,足点地面,让身子向后避开了落下了那一杆春秋笔。
笔杆很细,比常人一根手指也差不了多少,但当它落在瑶台地面上时,却发出了一声极重极沉的轰然之声。
瑶台震响,声闻八方,震得那周遭祥云瑞气尽都颤动,一股细细气浪,远扩到玉阶之上诸人座列,吹得个个衣袍微**,神色为之一变。
宋棠音停下了酒,她舔舐着唇边一点酒渍,眼中终于开始瞄向瑶台方向,那文明天王一笔掷下之处。
这杆笔轻轻一掷,却令四众尽皆张目,个个噤声,视线不敢有丝毫偏移。
刚刚发生了什么?
连退数步的醉红袍,望了一眼已经坠落地面的春秋笔,他额间已生冷汗。
好险好险……这杆笔竟有如斯之重!稍有差池,他甚至觉得自己会被这杆笔给当众压垮。
文明天王凝指成爪,虚空一握,便将地上春秋笔再收回手,他微微一笑,朝着醉红袍道:“如何?这便是春秋笔的妙用,任是哪路修士野僧,妖魔邪祟,一遇着我这杆笔,都如被泰山压顶,不能翻身,英雄虽豪气过人,想来也没有担山的力量。”
毫笔虽小,却可有如山重,一座山若真的排头压来,那即使是九牛二虎之力,遇上了也不过是蚍蜉撼树,绝无半点抗力,场上绝大多数人都为之色变,气息也都各自屏住,或凝重,或惊恐,不一而足。
春秋笔的恐怖之处,在这一掷之间,已不言自明。
毕竟,一座山压将下来,谁能有担山的力量?
吴逸也被这杆笔的落地之势吓了一跳,又听文明天王这番话,也对这春秋笔立时改观。
孔夫子当年就拿这玩意写书的吗??
“现在知道怕了?这春秋笔,若是催动到最高处,一杆笔就相当于一整座泰山压下来,这可不是你们常人写文最喜好的文辞修饰,是实实在在的如泰山之重,场上的人,大概是没有能担泰山的本事的。”
圣尊师傅的科普在此时贴心的传入吴逸耳里,吴逸自然是听得心下惴惴,面具之中,口水轻咽。
他偷偷转头瞥向身后的李贞英,看见那原是一脸天真的少女,此时终于眉头也带上了几分薄薄的愁绪。
她一个神仙也觉得这春秋笔难对付?那大概就是真的难对付了。
话说回来,这春秋笔如此了得,都被不老婆婆得了,需要文明天王拿周穆王八骏才能赎回,那这不老婆婆又该有多厉害?她能担山?
而且……
“师傅,问你个问题?”
“说。”
“那个……您有担得起泰山的本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