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先不说胜负,袁青霄也担心如此源源不断催气相拼之下,最终比试会走向失控的境地,闹出死伤来,那就是糟糕得很了。
修行之人虽不容易如凡夫一般动辄陷入意气之争,但一旦争起来,闹不好也会有碎琴断玉的危险。
唉……
只希望石磐陀能胜过那媚阴和尚,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袁青霄在这边为石磐陀担忧,另一边,同样观战的吴逸,就在那张面具遮盖下的一张脸上,一瞬间,眉头轻皱了一下。
嗯?
就当所有人都屏息以待,看这场对掌最终会攀升至何等地步时,场面两股不断绞旋相抗的气流,终于给出了答案。
一声剧烈能量相冲引发的凭空爆炸之声轰然而响,太极图擂台边缘的屏障,也受到了震颤,发出了微微异响。
紧接着,一个人影自擂台中倒飞而出,以笔直之姿自擂台,飞出去了瑶台空中,飞行之中,还伴着几丝破碎的布缕碎屑。
“分出胜负了?”
众人惊呼之下,才看见,倒飞出来的人影,是那个石磐陀。
眼看着石磐陀全无退止身形的意思,就要飞得更远,直落到看客所在的玉阶之外,凭空之中,却又“嗖”地一声,飞来一道疾影,在看台诸人有人准备作法救下石磐陀之时,先一步托住了他的身子。
吴逸看得分明,那和他赴会乘坐的叶型扁舟一样。
石磐陀静静躺在扁舟之上,他仰头闭目,周身大红色僧袍破损,染了不止一处霜白痕迹,晕死了过去。
而此时,太极擂台之上,一个人影,缓缓走到边缘之处。
正是媚阴和尚。
“阿弥陀佛,承让了。”他低眉颔首,左手单掌立在身前,诵了一句佛号。
看样子,是他赢了?
众人看了看媚阴和尚,通身上下,毫发无损,又见那石磐陀躺在扁舟之上,已经晕得不省人事,心里都如此想道。
媚阴和尚放下手将僧袍轻抖,抖开了残留的寒气,开口问道:“不老婆婆,贫僧这算赢了吧?”
空中祥云托举的不老婆婆辇驾里,慵懒的声音再起:“诸位,胜负结果,都看见了?”
媚阴和尚瞥了一眼石磐陀所在,又道:“这位僧人也只是晕了过去,并无大碍,不存死伤,想来,也不算违背婆婆点到为止的规矩。”
宋棠音两手叉在胸前,毫无反应。
李道符也是如此。
辇驾里,不老婆婆的声音再传出来:“既如此……”
“等一下!”
一条伸得半直不直的手臂,在看客玉阶台中举起。
媚阴和尚循声而望,却见到看客之中,那个举起手的人。
是他?
这个戴面具的人,是之前与文明天王比斗求雨的,万寿山弟子?
举手的,自然是吴逸了,他稍微拉高了声量:“我说不老婆婆啊,敢问规矩里是不是有这样一条,不许用兵刃法宝,以及暗器?”
不老婆婆悠悠道:“自然。”
吴逸将手一指,指向上方台上的媚阴和尚:“那么这位大师,您犯规了。”
吴逸一鸣惊人,在大众都认为胜败已定之时,一石投落,又掀起了波澜。
媚阴和尚惨白面之上微微色变,但声气仍旧平和,淡淡道:“施主何出此言?我手中无任何兵刃,比斗之时,又是与那石磐陀贴掌而斗,全力以赴,哪有机会去行暗算之举?众目睽睽之下,诸位都将比斗前后看得分明,施主莫不是看错了?”
他说罢,僧袍两袖轻轻一抖,露出半截与他的脸同样惨白的手臂,双掌合十。
的确,这第一场比斗过程声势之大,都被在场看客尽收眼底,能列席之上的不论僧道俗,都是闻名一方的有道之人,见多了争斗厮杀,切磋比斗更是不在话下。
先不说不老婆婆规矩如此,他们也都没能看出来,媚阴和尚在刚刚那番如此激烈的对轰之中,能有什么空隙,去施展暗算石磐陀。
如此激烈的掌力冲突之下,要想中途另外分出力量来另使暗招,风险只高不低。
于是,大部分人,也都将目光,投向了媚阴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