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一夜过后,吴逸与红绡的关系又变了一些。
第二日起,吴逸还是找红绡去想指教一下,有没有别的法子可以压制修为。
这套拳法的节奏太难把控,一不留神就可能重蹈覆辙。
结果一敲门,一个路过的小厮就跟他说了,红绡已经出去了,还专门留言嘱咐他说,让他稍等片刻。
出去了?
吴逸听到这消息,确实还是有些意外。
她能去哪儿呢?
吴逸没有能感知对方位置的术法,现在圣尊师傅又在闭关,也不能找他请教,要让他去知道红绡的去向,难度不可谓不大。
“这小厮当的,连主母走了都不知道,真是奇怪……”小二传完了话,嘟嘟囔囔地就走开了。他这话自然也被吴逸听入了耳里。
得,又一个把我当小厮的。
吴逸当然不会跟小二计较,他现在想的是,自己该怎么做来等。
算了,先吃东西吧。
吴逸摸了下身上,还有一些从颜家庄随身带着的银子,够吃好些时日的,虽说到他这个修为的按理来讲都已经开始渐渐少食烟火,但他今天嘴馋的兴头上来的倒是意外的快自然也不管那许多。
寻了一处坐着,吴逸喊道:“小二,来三斤熟牛肉,两盘时下好菜,再要一壶酒!”
小二忙赶而至,一见桌上不大不小的亮碎银子,立马应承着招呼菜去了。
“你看,那小厮出手都这么阔气,我看他家主母啊,肯定不是省城来的。”就在吴逸刚招呼完,他耳旁就听见了周围一些客人的窃窃私语之声。
吴逸拿着空杯,倒也不生气,就当是听个乐呵,不动声色地听了下去。
“张兄如何见得?”
“你想啊王兄,这乌州府省城里的那几家富人是个什么德行,三家五户,家财万贯却都是一个个吝啬之主,自家门房的一月工钱都没有如此成色的银锭,我看这小厮出手就是一锭一两的上好成色银,不是西北边的游商富户,就是哪路官宦人家的主母。总之肯定不会是乌州来的。”
“嗯,有理……喝一杯!”
吴逸的酒肉都上了后,他倒了一杯酒,放在嘴边,仍是留意倾听。
“不过张兄,说起游商,这阵子附近来往的各方富户游商似乎比平日多了不少,这又不是什么节日,不知是出于何等原因?”
另一道声音像是抿了一口酒,说道:“说起这个,我也是听一位省城衙门的一位书吏说的,不知真假,说这些所谓来往富商游客啊,都受朝廷州府征调,开始往京城送远行贡礼呢。”
“贡礼?这本国今年天子生辰刚过不到半年,这贡礼能往哪儿送啊?”
“往哪儿?嘿,说出来远得很哪,据说南赡部洲中原大国,几个月后要做什么大祭,邀请万国来贺,这才有了如今朝廷调动贡品,准备要从海上派遣商队官船前去朝贡哪!”
终于听到了一个有些意思的情报,吴逸一边嚼着肉喝着小酒,一边竖起耳朵偷听。
可惜那两人之后酒意越长,说了半天,从东扯到西,从家长里短扯到风花雪月,也没再说出点有用的东西。
中土大国有大祭,需要万国来贺?
吴逸他这具肉身最开始好歹也算是东秦的一介百姓,以仅有的记忆里,他却是不知道这国家开国以来有办过这等规模的大祭。
西牛贺洲与南赡部洲隔着一重大海,不是每个国家都有国力支撑横跨山海去朝贡的。几十年来,中土民生渐渐休养生息,办了两三次规模较大的祭天敬神仪式,也只是让南赡部洲上的其他属国朝贡,西牛贺洲路途遥远,像吴逸听说的这种情况还是头一遭。
自己才多久没回去,就已经发生这种变化了?
吴逸一直等了好久,也没有听到后续相关于南赡部洲的信息,酒足饭饱了,他正要起身,忽觉身后衣袍好想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
他回头望,却见是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女孩儿。她睁着水灵灵的圆圆大眼,拿着一封书信,怯生生地朝吴逸道:“客官,有位枣夫人让我送这个给你。”
枣夫人?
吴逸完全没听过这个名头,但他还是收下了信封,温和地笑道:“小妹妹,那这位枣夫人还说了别的什么吗?”
小女孩头摇了几下,看吴逸的眼神还是有些怯生。
吴逸知道问不出什么,就拿了找零的几粒碎银,轻轻拿起她的小手,放在了她手里,道:“好了,信我收下了,拿去买些好吃好穿的吧!”
小女孩谢着跑远后,吴逸打开了那封信,里头信纸赫然写着:“此出往东十里,镇东化云河见。”
吴逸嘴角微微上扬。
很快,吴逸就走到了镇东头的目的地。
那里是化云河的渡口。渡口处赫然立着一艘装饰着红绸紫绢的大花船。
船头上,一道红影袅袅而立。
不是红绡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