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绡幽幽道:“我就知道,你和她也是那般关系,你一进门,身上的白梅香就都快散出来了。”
吴逸明白,她也是此时心中酸楚,才会表达得如此激烈,带着几分抱歉道:“对不起啊红绡姐姐,我早该跟你说的……不过,像和你这样的关系,其实今天和她才是头一遭,我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自处才好……”
红绡依偎得理所当然,眼角也早没了泪痕,娇声道:“你啊,得了便宜还卖乖。”
吴逸闻言,笑着又轻啄了一下怀里佳人的琼鼻:“罢了,卖乖就卖乖,有你这样子的好姐姐相陪,要是换了别的男子,只怕已经喜不自胜,满世界乱叫了。”
红绡被他逗得笑如花树堆雪,轻抬指捏了一下吴逸此时结实的胸肌,二人各自调笑了一会儿,吴逸突然想到之前红绡出去的目的,又强行压抑住了刚刚升起,差点就要无法收拾的情思,问道:“对了,你去二郎真君庙查案,有没有查出个什么来?”
红绡一想到自己入阴司查到的后果,也没了继续调笑的心思,面带些许愁绪,道:“我也只知道,这城中传闻的命案,都是一种极其稀有的奇毒所致,这种奇毒危险非常……”
红绡正打算跟吴逸说到要紧处,楼下一声大喝,非常不及时地打断了里头的动静。
“官差办案,将这里围起来!”
房门外步履声如雷震,吴逸与红绡听了都各相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不解。
啥玩意?
出得房门查看情况的吴逸,这一出,好巧不巧地,他就看到了那么一副令他熟悉的面孔。
阔面豹头,环眼黑须,可不就是那个想讹自己一百两的官军么?
熊五山此时披甲带刀,全副武装,带着二十来个执刀甲士,在客栈里排成了一列,将唯一的出入口堵得水泄不通。
而他同样这时也看到了楼梯上正准备下来的吴逸与红绡。
顿时,眼睛像是发现了什么意外收获一般,熊五山一个吸气,厉声朝上大喝道:“那边的,下来!本将军收到案情回报,说此处有外地来的可疑人物,一干人等都要过来接受盘问,站好!”
红绡只眼角悠悠瞥了一眼,慢慢走下楼梯,而吴逸也暗自翻了个白眼,这死大个子不会是来公报私仇的吧?
等到两人下楼,熊五山那一具虎躯已经迈着大步昂然走上前来,似乎要形成一股对盘问对象的压迫感。
他身量高大,走时如同一座大山移动,若是常人,确实多半都要被惊吓到。
“这位军爷,有何贵干?”红绡全然没有被这样的威势吓倒,在看到熊五山大步走近之时,媚眼里横过一丝惊异之芒,但口中却还是轻笑道。
熊五山居高临下,盯着红绡吴逸两人,沉声喝道:“本将接到上峰指示,说近日邻县有妖人作祟逃窜,本县如今虽无命案,但也该例行盘问。本将复核城门出入名单时,发现了有西牛贺洲来往之人,可是你么?”
红绡微微一笑,欠身答礼道:“小女子西牛贺洲乌戈国人士枣红绡,这位是我的仆人,不知军爷有何见教?”
熊五山哼了一声,道:“西牛贺洲离此地隔了一重茫茫大海,你若真是客商,怎么会只带一人?”
红绡应对从容不迫,微笑道:“军爷有所不知,西海茫茫,小女子所乘商船近海时遭了海难,上岸时仅只剩我主仆二人和一些盘缠,茫茫大海实在殊难预料。”
熊五山瞄了她身量几眼,又看向她身后的吴逸,接着胡须轻颤,扯开嘴角又道:“行走异国他乡本该安分守己,你却管教不严,纵容恶仆走街串巷,就算与妖女无关,也该治罪收监几日,以儆效尤,来啊!”
众甲士一应熊五山命令,当即齐齐上步,犹如一堵高墙逼向吴逸与红绡。
吴逸这下看出来了,这货还是来找事的,他正觉好笑想说什么,又见红绡已经先声道:“无端拿人,小女子倒要问问,是犯了哪条律法?”
熊五山冷然道:“就在大清早,城东三大街,此恶仆以飞石挑衅过往军士,犯了《刑律》第一百二十三条,扰乱军容罪!本将当时不与你计较,是因为公务在身,你以为你便逃的掉么?”
这话很明显,就是对着红绡身后的吴逸说的。
吴逸完全没有被他吓倒,因为原身记忆里对《刑律》也有一些了解,这罪其实并不算重,充其量不过收拘两日。更何况,当时就你一个甲士在那条街上走,哪里来的军容?
他想看看这货还能怎么玩,只是眉头一挑,哦了一下,问道:“扰乱军容罪?”
熊五山面上横肉一抽道:“没错,你这仆人若自愿站出来受缚,主人自然可以免罪,不然也得问个包庇的同罪。”
得,看来确实就是冲着他来的。
红绡这时望向吴逸的眼神有些疑惑,好像是在说,你什么时候又惹了这么一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