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看,她说的那个妖女不会就是……
“所以,白姑娘说的那个差点害死她的女妖,是你的妹妹,难怪她会把你认成她了……”吴逸想到两人恩怨缘由,才顿时哭笑不得。
红绡樱唇轻动道:“那个地涌夫人会认错是当然的事,你会不会因为你那小情人跑来怪我?”
吴逸微微一笑,道:“就算有错,那也得等你那位妹妹出来再说,一码归一码,她的错,总不能委屈了你来受。”
说了一会话后,为了放松心情,吴逸与红绡出了客栈,走在大街小巷之间闲逛。
当然,还是以主仆的方式,红绡犹如一个大户人家出来的雍容美妇,一身绣金裹红,带着一个青衫磊落的精神小厮,走在街道上,一路寻簪花,问胭脂,引得四众纷纷侧目。
吴逸走在街上,与红绡的距离不远不近,不卑不亢,红绡走在路上容光照人,正好吸引了绝大多数男女的目光,在绝世美女面前,他这个“仆人”,自然是不会有人留意的。
“那位姑娘!”
一阵清朗之声,打断了红绡与吴逸的逛街兴致。
吴逸循声而望,巧了,又是那个叫赵从道的年轻人。
他虽只一身极简陋的布甲,不着缨盔,背上背了一张半月弓,走过来时却也虎步龙行,气态潇洒非凡,小将英挺之姿不露自显。
红绡转头侧目,与吴逸对视了一眼,才驻足停步,对快步走来的赵从道微微欠身礼道:“小将军,奴家有礼了。”
他一见两人,也直接开门见山,道:“姑娘,我就直接问了,你对那熊五山的死因,究竟有多少了解?”
红绡闻言,笑意也略微收敛,正色道:“小女子所知甚少,只知道他是中了一种无解的奇毒,小将军若是要找我要破案之法,小女子也是爱莫能助。”
赵从道却是叉着腰无奈道:“那也不瞒姑娘了,那熊五山的干尸收殓后,仵作本想验尸,但奇怪的是,那两具尸体里有一件,竟然一瞬之间,就成了一具白骨。”
“白骨??”红绡语气忽变,显然她也对此始料未及,吴逸在一旁将她的眼神变化看在眼里。
这变化显然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赵从道也点头道:“没错,就是因为变化太过诡异,那个姓李的下令在灌州城来人之前彻查全城,我就顺手过来问两句,要是其他人问啊,估计这会儿已经给两位上号枷了。”
听到此处,吴逸不禁插了一句嘴问道:“姓李的又是谁?”
赵从道理所应当地答道:“还有谁?当然是坐镇道济县的一卫千户,李盛啊。”
吴逸挑了下眉头笑道:“原来是千户所的大人,那小将军既然如此称呼他,想必军阶更高了?”
赵从道闻言,却是嘿嘿一笑,拿手指了两下自己身上的这副衣甲,笑道:“你看我这身,军阶能有多高?”
吴逸打量了一下他这一身无论怎么看都显得有些粗陋的衣甲,他就算不是军营中人也能看出来这绝不是高阶军官所穿的甲胄,只是他这一身气度谈吐,却又不像无名小卒。
于是只好老实道:“看不出来。”
赵从道一脸自得的表情:“我呢,现在暂且是一个小旗。”
此话一出,本来还打算听到什么惊人身份的吴逸,立时嘴角微微一阵抽搐。
小旗,他一个不通本朝军制的人,都知道这是行伍里末流的军职,五人设一伍长,十人设一小旗。
这小子只比小卒高一丁点?那他是哪来的胆子管一县千户所最高武官叫“姓李的”?
还是红绡又开了口接过话头道:“赵小军爷,可否告知一下,这仵作房位于何处?”
赵从道只看了一眼红绡,随即心领神会地笑道:“你们想去查案?”
红绡点头微笑。
“好,夜里子时那个仵作房的老班头会睡得跟死猪似的,你们可以从城北县衙西首第三间屋去找,那只有一个兵士镇守。”赵从道几乎说得毫不犹疑,立刻就将仵作房的位置全盘托出。
吴逸对他如此痛快表示疑问:“我说这位小旗大爷,你说那么清楚,难道就不怕我们怀有异心?”
赵从道说完,径直转身就走,当吴逸那句说出时,他才潇洒地摆手答道:“不必,我相信自己的这双眼睛,你们不是坏人。况且……”
他驻足停步,转头露出一个自信张扬的笑容道:“那仵作房唯一一个当值的兵士,就是我。”
如赵从道所言,到了夜里子时,万籁俱寂,城北县衙西首的一排房顶上,出现了两个人。
“你还当真不怕他说的有诈?”红绡悄立夜幕之下,嘴角轻扬。
吴逸半蹲着伏在屋檐之后,想了一下,才道:“不知道怎么地,我也觉得这小子说的有些可信,不妨先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