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吴逸对她倒没什么恶感,看她仍然带着太阿剑,心想此时她对于外人而言是不是一个贵公子模样。
他有点好奇这个太阿剑为什么能帮她遮掩女子身,但又想既然对方存心掩饰,自己和她关系还未见多熟,也就又压下去了问的心思。
不过与符凌昭才并行于街没几步,吴逸突然想到,自己何必问她呢?眼下不就有一个现成的解惑之处吗?
“师傅?师傅?师傅?”吴逸一边陪着符凌昭在街上走,一边悄摸摸地以心念呼唤自己体内的师傅。
“有话快说。”对方的回答相当简洁。
“您老人家知道太阿剑吗?就是我身边这位姑娘手上那柄。”
“何止知道,还交过手呢。”
“啥?”不问则已,一问吴逸又从这位师傅嘴里听到了惊人之语,他猛然转头看向了与他并肩而行的符凌昭。
符凌昭也注意到了吴逸忽然移来的目光,瞥眼问道:“怎么了吗?”
“没事,看错了。”吴逸随口搪塞了一句,便转而继续问向圣尊师傅,“这太阿剑有这么厉害?我也跟这剑过过几招,没觉得特别难对付啊。”
圣尊师傅发出了一阵轻蔑的笑:“你懂什么,现如今是宝剑蒙尘,神物自晦,这把剑曾经斩过共工,剩下的一点余威,帮这小女娃挡一挡女子气也足够了。”
宝剑蒙尘,神物自晦……
想不到这太阿神剑居然还杀过共工?
吴逸越听越觉心惊,只看符凌昭这小姑娘带着剑完全无法想象圣尊师傅口中太阿神剑还有如此神威事迹。
“这把剑的原主是哪路神仙,那么厉害?五方五老?二十八宿?还是三十六雷将?”吴逸对这太阿神剑的主人更感兴趣了。
圣尊师傅笑骂了句:“你小子倒也能想,这剑的主人,可比三十六雷将加在一起都厉害,不是别人,就是你在灌州大街小巷谁人都拜的二郎真君,杨二郎。”
“二郎神?他兵刃不是三尖两刃刀吗?”吴逸听到了二郎真君的名头更加不免讶异。
“他又不止三尖两刃刀一件兵刃,太阿剑当然也是了,大惊小怪。”
好家伙,二郎神的兵器。
不过……二郎神的太阿剑,怎么会落入符凌昭这么个姑娘手中?
“师傅,这种宝剑,怎么会……”
“你要是想问这把剑为什么在她手上,我劝你自己去问,什么鸡毛蒜皮的事也来问我,你当我是你娘么?”圣尊师傅及时打断了吴逸想再问下去的欲望,又遁入了履真宫内,不再回应。
话说完会死啊……
吴逸好不容易被勾起了一点八卦心思,如今师傅却主动结束了对话,顿时心里郁闷起来。
随着夜色渐深,长安夜市更显喧闹,大道上随处可见花花绿绿,大红大紫的杂耍人马,吐火喷焰,飞身登杆,几乎是每隔数户,就有一处人马班底在围观四众之中,各显神通,让人眼花缭乱。
符凌昭唇角带笑,途经一处玉饰摊子,她眼中意动,看中了案台上一枚红丝缠结绑系的玉坠。
这玉模样小巧,通身晶莹润泽,雕作一片叶形,做工虽精巧,却也并不算多么名贵。
符凌昭伸出手来,轻将那枚玉坠掂量,笑问道:“店家,这枚坠子多少钱?”
摊主是个年过七八十的白须老人家,他眼虽皱纹密布,却也看得清客人是个衣衫锦绣的公子,随即和蔼笑道:“这玉坠比不得公子身上锦绣,不过一二百文罢了。”
符凌昭眼露笑意,直接从腰间系着的钱袋里取出一粒成色十足的一两碎银,置在案上:“这玉合我眼缘,我出钱买了,余钱不必找,全当今日喜庆。”
吴逸在一旁看她喜上眉梢地拿了这枚玉坠收在怀里,不禁也有些奇怪。
这小姑娘出手阔绰,归海银号的大把银票说送就送,身上一身金线银绣的,又有太阿剑这等神器,居然会看上这种并不算多么华贵的玉坠。
她左腰下就挂着一个金线绣系的绿玉坠,可吴逸瞧她,眼中光彩流溢,却尽在那一块刚刚买下的玉坠当中。
符凌昭离了摊位,一边走在街市之中,她低头看了一眼腰带,就要将那枚玉坠系在腰带间,可是她一只手拿着太阿剑,仅以单手持坠,玉坠系结又偏偏做的小巧,仅仅凭单手难以系在腰上,她没奈何,只得把剑架在怀中,腾出手来,总算系了上去。
吴逸看她动手略显笨拙,心想这大概也是哪家的大小姐,看她使剑利落得很,一动起这些小事来反而局促。
不觉间两人赏玩了数条街市,长安广大,两个多时辰下来,吴逸犹觉看不大够,而且这一通逛下来,他越发觉得,这个符凌昭喜欢的东西,好像都是一些小玩意,自己这一路上还顺手请她吃了几串玉圆糖葫芦。
不觉间灯火渐暗,吴逸与符凌昭走到了城中一处街市尽头,就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