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苦心孤诣设下的局,也没有造成原所应有的效果,祸害长安的十万恶鬼,不知何时起被消灭了个干净。
始作俑者灵虚子,还在穷途末路时以一个解尸法溜之大吉,若非吴逸这不经意的一脚,蜃龙他到现在恐怕都不知道自己的父王当年首级失窃是被他这个所谓传道解惑的“故友”偷了。
而只有蜃龙他自己,什么都没得到。
“我……我……我不甘心……”
蜃龙怔怔然望着远处天高云淡,阴霾尽散的长安城。
“为什么我父亲堂堂八河都总管,司雨大龙神,就要落得个被斩的下场,他们袁家一介以卜算之术巧言令色,蛊惑我父,却能一脉兴盛,我不服!我不服!”
蜃龙此时早已气力衰竭,不复最初之勇,但还是像周围宣泄着他的不甘,四周尘沙也在随着他的吼声而呼号。
邓天君闻言,火红色的眉头只是微微一皱:“你父亲泾河龙王乃是罪犯天条,篡改圣旨,依律当斩!你父亲自倚神通,与凡人较力不愿服输,自改圣旨,乃是自作自受,你们兄弟几人俱都如此认同,为何你如此冥顽不灵,仍作此业?”
“自作自受,我看不见得吧?”
蜃龙闻言,脸上冷然一笑,露出了一嘴狞然厉牙:“灵虚子曾告诉过我,南斗注生,北斗注死,我父亲之死,实则已是所谓前世所定之孽,今世必死无疑。如此看来,什么克扣点数,什么篡改圣旨,都不过是一句话罢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哈哈哈哈哈……”
他越说笑声越是狂放无所忌惮,邓天君的眉头也是更加紧皱了一二分。
可正当邓天君正打算开口驳斥之时,一旁旁观已久的吴逸实在是看腻了蜃龙在这发癫,用指头扣着耳朵,一副不耐烦地样子先叫了出来:“差不多得了!!”
吴逸他上前一步,双手抱胸,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边摇头边道:“我是懒得知道你对你那老爹之死有多不平啊,我就说一句,你爹犯天条,是被天庭压到剐龙台砍的,你要报仇为什么不去找天庭?找袁家和长安百姓做什么?长安百姓招你惹你了?你连自己老爹的首级在谁那儿都不清楚就当人手里的刀,还有脸在这怨东怨西?”
此时在场的包括降临的邓天君一起,不过数人而已,吴逸这话掷地有声,中气十足,说的每一个人都听得字字分明,毫无差殊。
他身边的素绫扬起了一抹莞尔之笑。
邓天君的那一张青面银牙雷公嘴上,瞬间闪过了一抹赏识之色,随即专瞬又恢复成常时的威严肃穆之相。
蜃龙猝不及防,被这小子说了一通,显然没有准备,愣在了当场,但很快,他又破口大骂道:“你个凡夫俗子懂什么???”
吴逸挑起眉梢笑道:“那是,起码我不会跟偷了自己老爹首级的人谈什么共襄盛举的蠢事。”
“你!!!”
蜃龙还想说什么,当空云里乍然现出一道雷光,从天而落,精准地降在了蜃龙头顶上。
雷光丝丝如同金索,瞬间就将蜃龙击得浑身剧颤,嚎叫不断。
这当然是邓天君的手笔,他浑身上下还没有一处动过,神雷就已随意而至,快得即使吴逸也没能看清这道雷的来势。
“啊啊啊啊啊——”
蜃龙在雷索捆缚中惨叫哀嚎着,雷光闪烁,映照着在场每个人的脸庞。
泾河龙王小黄龙看着自己弟弟在雷光里的惨状,心中终究还是不忍,即刻向着邓天君下拜道:“邓天君,手下留情!”
邓天君只一眨眼,蜃龙身上绞成数团的雷光顷刻之间就已消失不见。
他沉声道:“蜃龙伤生害命,搅乱地府,自有天庭惩罚,本天君只负责将他带回天庭。”
蜃龙已被雷光击得昏死过去,衣甲都被灼得焦黑,身子颓然将倒之际,突然从旁现出两个金甲力士,一把拿住了蜃龙昏死过去的身躯。
“带人回天庭,听候发落!”
邓天君一声令下,金甲力士足下生云,顷刻间就化为云光,往遥遥天际曳出了一道云光,不见踪影。
如今祸乱长安的凶手之一蜃龙已经被邓天君差人压往天庭,另外一位灵虚子,则是用解尸法,在邓天君驾临之前,遁走到了不知何处。
从首恶角度上讲,这个所谓灵山脚下修炼的灵虚子,才是幕后黑手。
吴逸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个灵虚子接近蜃龙,传授假经,搞这一大波事情的目的和理由是什么。
只是看这架势,短时间内,对方应该不会再卷土重来了。
目睹蜃龙被押走,泾河龙王虽然也是知道此行大概率凶多吉少,颇为不忍,但也明白天条难违,只能怨自己弟弟交手不慎,以及自己多年来未曾多有照料这个八弟。
接下来,他也只能祈祷天庭能够从轻发落,能不祸及泾河水族一脉就好了。
而另一边的邓天君,却是在目送天兵押送蜃龙回天复命之后,又把视线转向了吴逸那边。
他双足云光一动,以电光火石都不足以形容的奇疾之速,瞬间就移动到了吴逸与素绫身前半空。
好快!
尽管比起宝象府四木禽星降临时吴逸的道行已经增长了不止一个层次,但现在三十六雷将邓天君身形一动,他还是不能捕捉到一丝影子。
邓天君下瞰着吴逸那小小的身形。
“这个小子,你刚刚说了句有些意思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