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云老祖面色不动,安然道:“既来了京城,真要动手擒他,却也未必不是没有地方,不妨就在灵官庙,与他当面对质,若查证无误,自可擒拿。老朽就动一动,去一趟钦安殿,到时候他就算想跑出长安,也绝难逃脱。”
云玉京朝老祖拱手道:“师伯此言甚是,萨师妹就且在灵官庙守候,此番……”
他说时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就由弟子来出面,定让他乖乖到灵官庙来。”
拂云老祖看到了他眼里的自信,往后倚在椅子上,手中摸着铺地长须笑道:“哈哈哈……少年英杰果然自信十足,掌教师弟总说你是南赡部洲第一俊才,果非虚假。”
云玉京拂袖转身,在同几位师弟各自嘱咐后,身姿如松地走出了大堂。
这一刻,萨婉儿没有说一句话。
因为她也从云玉京身上感受到了蓬勃无比的自信,以及不容置喙的威势。
这形成了一种让她几乎无力反驳的绝对压制。
这个云玉京,终于开始认真了!
就在云玉京走出宅邸后,远处麦老广店铺里还在吃着东西的吴逸,在一个激灵之间,就停住了筷子。
青缨也停下了即将送入口的酒杯。
他们都感觉到,有人来了。
来得如此之快,而且是那么的让人无法忽略。
一道阴阳鱼太极道袍的年轻俊雅男子,就这么徒步走进了麦老广烧腊铺。
他一眼就看到了吴逸所在,还不等麦老广上前招呼,就摆手示意谢绝,径自走到了吴逸桌前。
“吴兄果然神通广大,当日一别,连我都看不清你是如何逃脱的,原以为你会遁走别处,没想到,竟然还真到了京城。”云玉京站在吴逸桌前,一副谦和有礼之态,眼中半点杀气不见。
他大爷的,果然让这帮孙子给找到了……
吴逸在心里腹诽,实际上却也知道,只要来了京城,那么总有一日多半无法避免遇上神霄宗的人。
恩怨不解,再躲下去也只会让误会加深,对身在暗处那个假冒自己的混蛋有益而无害。
道理吴逸他虽然明白,可是心情上还是不免郁闷。
你个孙子等老子吃完这顿再来会死啊?
但脸上吴逸还是一副微笑之态,毕竟云玉京也还算有礼貌,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一口嚼下烧肉,嚼了几口后不慌不忙地道:“我躺得正坐的直,为什么不能来京城?如果不是贵派人马咄咄相逼,动不动喊打喊杀,我也不至于绕了个大弯再来京城。”
他估计云玉京到现在还没有识破自己的身外身之奥妙,自然不会说破,心想着到时候万一又动起手来,以自己“造化会元”状态之下的十八分身,还就未必怕了他。
“哈哈……”
云玉京负手身后,带着歉意微微欠身道:“上次那场是西河天宗的萨师妹过于气盛,才导致行程有差,吴兄若当真觉得自己清白,可否信云某一番?”
吴逸斜眼瞟了他一眼,手中筷子不停:“怎么个信法?”
云玉京道:“吴兄可知道这京城北方皇城外有一座灵官庙?”
吴逸眼神一动,瞥了青缨一眼:“知道,上京不上京,先拜王灵官嘛。”说着,又闷了一大口酒。
青缨瞧他现学现卖的模样,不禁颊下瞬间飞霞,眼中有那么一瞬笑意都快溢出眼角来,但好在她修持有道,这才止住了笑意,神情未改。
云玉京满意地点点头:“正是,京城乃天下中枢,此地的灵官庙同样感应非比寻常,自有神威照临,俯察贤愚,若吴兄当真问心无愧,可随云某一道去灵官庙,让王灵官来裁断。如何?”
“让王灵官来裁断?”吴逸说这话却不是看向云玉京,而是看向了青缨。
青缨轻放酒杯,淡淡道:“我闻京城灵官庙确有天人感应,只是阁下有何办法,能惊动纠察大灵官?让神威降临,来裁断他的清白?”
云玉京同样淡然以对:“就凭云某乃是神霄宗首座弟子,不才一手五雷法,要上达九天应元府,自问还是能做到的。”
青缨登时缄默了起来,她知道这个姓云的恐怕并非虚言。
而现在吴逸看了这两人,心里也在琢磨着,灵官庙到底要不要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