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师门是哪方高人,竟然知道这个?
“没想到还有人能记得此术,姑娘家学想必渊深非常。”金壁风收起了一些轻视之意,朝青缨肃然而道。
“什么意思?”赵灵芙凝眉诘问道,“金国师,是要有意为难御马郎了?”
青缨也横眉对道:“十二元辰挪移法一旦发动,除了施术者以外,旁人要想挪动只有凑齐十二之数一起抬方能挪动,金国师此举难道不是存心为难人?”
金壁风不慌不忙,从容解释道:“姑娘误会了,这一千二百两黄金是我使团库藏中所调,一路上为防盗贼偷窃我国库银,贫道这才施了此术,今日乘兴而赏倒是忘了解开,实在不是有意相难。”
“贫道这就解开……”金壁风说着,也打算收手解术,结果他话还未到一半,就被一道突兀的吱呀声给横插了进来。
那是箱子被打开的声音。
金壁风原本挂在脸上的微笑僵住了。
狮驼国二国主,原本酒不离口,此时酒杯也停了下来。
王子摩诃萨的表情也变得微妙,眼神中固然有三分讶异,却也带着一二分的……
幸灾乐祸?
吴逸一把打开了箱口,里面金光顿现,果然是一堆排列整齐的金锭,看上去一千二百两,丝毫不少。
用了这么个阵法,合着里面还真是只有金子啊……
唉……
这下场上不光金壁风呆住了,为吴逸鸣不平的青缨也愣住了。
十二元辰挪移法青缨是知道的,不过所知也是相当有限,据她在大剥山修行时,曾听不老婆婆说过,上古之时道门还未有现今如此之多的宗派,这门术法就是发端于久远之时,可以说是道教源流之术法也不为过。
虽然本身也只是基础术法,甚至施法所用的耗费还不如遁术多,也只能用在这种保护东西不被挪走的用途上,甚至平时要解开,倒也不算难。
但偏偏在这京城,一经发动,除了凑齐十二个人一起挪动之外,就只有施术者按照他自己定好的十二元辰排列之序说破咒诀解开,否则别无他法。
可他是怎么开的……
吴逸刚拿起金锭在手中掂量,另一头金壁风的声音就已经忽而响起:“你是怎么解开的???”
“解开?”
吴逸看了那箱子一眼,又挠了几下自己的头发,想了一下言辞,撇撇嘴道:“金国师说的是那个写了十二个时辰字号的箱子?”
金壁风自看到这个小子起,已经不止一次被他出人意表的手段所慑,但之前几次要不就是夺舍之身不能发挥本领,要不就是被他机缘巧合之下得了异宝翻身。
这次可是在京城,一切法宝与神通到了此处都要十不存一,“十二元辰挪移法”在这等环境下,是绝不可能在没有术法和法宝帮助下自然解开的。在这种术法神通受限的情况下,要想解开,只有靠解咒,而解开的密咒排列,也只有金壁风一人知道。
用蛮力推开?这更不可能,除非是推山移岭的神力,才有可能使此法失效。更别说如果要施展如此力量,那必须要有术法神通相助才有可能。
而这种等级的神通绝不可能在会同馆施展得出来。
“当然!你是怎么解开的?这京城内能用的解咒术法根本不多。”金壁风瞪大了双眼,沉声道。
吴逸又拿起了几枚金锭,满脸轻松地道:“说来也巧,我在山门学道时,家师曾经跟我等弟子讲经,碰巧呢就给我讲到一种解阵之法,只要默运吐纳,其破绽自现,这种东西,还是能破的。”
他这借口当然有一大半是胡诌的,实际上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连这金壁风所使出来的阵法叫什么都未曾知晓,却能轻而易举地破开这层禁制,靠的是在场只有他一个人才知晓的秘密。
大乘真经。
说来也是纯属巧合,吴逸见这箱子打不开,原本下意识地就想动用金刚妙相拳的运力法门,以刚力强破之。可是很快地,这箱子上布上的十二元辰字样,却恍然间让他心中某处茅塞顿开,一瞬之间,圣尊师傅给自己讲述大乘真经以及大乘真解的记忆如排山倒海一般涌上。
这一下,原本不甚明了的关窍在吴逸脑海中迎刃而解,甚至就像摆在卷面上的答案一样。
丑,酉,亥,未……
仿佛他所学的大乘真经之中早就有这门破解之法,以至于他连刻意去记都不需要,意到身动,心中随着那十二元辰的排列答案运气于周天之内,于是,重如山般的箱盖自然而解。
想到此处时,吴逸他自己都不免松了一口气。
怪不得圣尊师傅老说大乘真经是三教源流呢,这种东西居然都能在里头找到答案?
也亏得他听得那几十卷大乘真经都是圣尊师傅亲自讲解,掰开了揉碎了讲给他听,又配合上一部分真解,这才能一眼识破个中秘窍。
而这种秘辛自然不足为外人道也。
什么吐纳之法,这简直……
金壁风怎么可能会相信他的鬼扯,他心中自是不忿,但理智还是控制住了欲要发作的怒意,他拱手拢袖,朝着吴逸方向挤出了一抹微笑,道:“御马郎好道法,贫道那咒法也是无心之过,并非有意相难,还望海涵。”
而之前一直旁观的二国主,也在此时及时地打了圆场,举起酒杯朗声大笑道:“哈哈哈……都怨本王思虑未周,仓促之下准备金银未曾让国师解封,反倒成了一场误会,都喝都喝!本王自罚三杯!”
二国主三杯酒下肚,随后叫人将一千二百两黄金又装进了一个相对小些的箱子里,奉送到了吴逸跟前。既已如此,原先本欲不悦的赵灵芙与青缨,这时也只好为了两国和气,暂时不去计较。
而国师金壁风,在宴会后半段,一直默然不语,不见喜怒。
天色已晚,从会同馆回去之后,吴逸原打算扛着一箱子黄金回去,但赵灵芙说金子自会送到烟柳山庄,于是他们三人就都并肩轻装而行,这一路上吴逸整个人就唉声叹气的。
青缨也很好奇:“你自从见过那位狮驼国二国主后,心情就不怎么好啊,怎么了吗?”
吴逸一想到那金国师与二国主给自己的那道难题,虽然无伤大雅,但个中过节也可见一斑。
这梁子该不会是要越结越深吧。
他正打算解释,突然身旁赵灵芙的一句叫声却打断了他的话。
“咦?锦衣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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