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吴逸手掌处那感知到的极细微变化告诉了他,自己轻敌了。
原本数千斤重的触感,在吴逸接触到的那一瞬间,压力就像层层叠加的巨浪,不,更像是磅礴而下的瀑流,从无间断地向吴逸的手臂密集地施加着压力,并且疯狂地暴涨!
这已经远远不止是数千斤的重量,就是加上动势,鼎身也不可能有如此之重,吴逸几乎下意识地陡然间齿缝吸了一口气,以气催力双手齐上。
如果说之前看那只铜鼎时,还只是一只鼎的感觉,现在吴逸再接手时,他只感觉自己像是在抵挡一座不断坠落的大楼,并且自己好像还没有任何可落脚之地,而手上压力还在不断增加。
“重身法!”看到吴逸双手正运力相抗的玄练首先察觉出了异样,她虽神通衰减,眼力却仍在,自然看出了这一术法关节所在,惊声而呼。
在她认知里,重身法这种法术,下限既低,与遣山法一脉相承,道行越高的施展起来自也极妙,这个拆凤真仙不过一口气,就能让铜鼎变得如此之重?
吴逸的力气如何,玄练也是领教过的,虽不至于真有担山之力,但要架起巨岩或者高楼一类的,应当还不在话下,这拆凤真仙一口气就能让数千斤的铜鼎陡然增大到能让他双手猛抬的程度,大大超乎了玄练对于他的修为预估。
就是让她本人亲自施展,也要掐指念诀,肯定不能像这拆凤真仙一样,仅仅一口气就做到。
这真的是九转境大成能如此轻易做到的程度吗?
不,这道人恐远不止聚元……
不过重归重,吴逸此刻道行已经受天雷之气相激,九颗内丹已经迈了个大步进入到了第五转,在最开始的震惊过后,连清浊世界都没有动用,仅凭双手本力,还是稳稳当当地接住了这个重身法施加的铜鼎。
双手环抱,稳稳站定的脚下,已经在地上磨出了淡淡残烟。
“嗯……还不错。”
御车将军看着吴逸架势,虽然以前有些过节,但这功底坚实,还是让他微微颔首表达了赞许之意。
铜鼎恢复了原有的重量,被吴逸轻轻放在了地上,才长舒出一口气:“多谢前辈考校!仙长道法隆深,果非等闲。”
御车将军道:“客套话就免了,考校之前,我再问一遍,你们二人当真不是夫妇关系?”
“不是。”这一次吴逸与玄练答得异口同声。
御车将军闻言,也抚须点头,朝着阔大洞府中的一侧叫道:“石砚,将他们要的东西取出来!”
不多时,就看见童子石砚捧着一个云气缭绕的精致木盒走出来,在御车将军的指示下,放在了一旁的石案上,又乖乖的退下了去。
御车将军行到石案前,抚摸着木盒,朝两人道:“你们二人是谁要这灵草?”
“是我。”玄练答道。
御车将军一看见玄练那副姣好之容,登时眼露三分笑意,道:“既是你要灵草,那为何是这位小子接受考校啊?先说好,灵草只有一份,可给不了两个人。”
吴逸怕他难为玄练,当即抢着答道:“这位姑娘与我有约,我答应了她要替她取草,所以仙长有什么问题要考校我,也是一样的。”
“不,不一样。”
御车将军笑的苍眉之下,长须颤动:“呵呵呵,男女有别,考题自然也不同,法不可轻传,药不能轻取,这样吧,老夫给你们两道题,男的一道女的一道,你们自己选,谁选了后只要答应了,那这灵草自然奉上。”
“男的一道女的一道?”吴逸虽然有预料到这什么拆凤真仙会出些刁钻古怪的要求但真遇上了还是不免吐槽这老仙人事多。
“对。”
御车将军此时以一副老道模样,行动却越发显得轻佻起来,他袖中一指,悠悠指向吴逸身边的玄练,笑道:“首先就从女的开始,这位姑娘要想得到灵宝,却也简单得很,不要许多难题,只需要姑娘能陪老道一夜便足以。”
本来不说则已,一说,玄练的表情登时就如千载寒冰覆盖,她先是有些讶异,随后转瞬就娥眉倒竖,厉声叫道:“你说什么???”
若非她此时修为未复,早已经忘形情丝刺了出去。
吴逸也变了颜色,一下子没了笑意。
看不出来这老牛鼻子还是个不正经的?
一看到玄练如此反应,御车将军丝毫不显意外,只是身形急忙退了两步,摆手忙道:“这只是一条,姑娘若不愿意,也可以换一条,让这位小兄弟接手。”
玄练气的银牙几乎咬碎,但还是硬生生止住了身形。吴逸此时也没了之前初见时的礼貌,两手抱臂而笑道:“怎么?如果是我是不是也要陪仙长一夜啊?”
御车将军拍手而笑:“不不不,老道我可没那嗜好,若是男的,还是要比这姑娘的难题难上不少,只需要接我几下兵刃足以。”
吴逸眉头暗挑,搞了半天,原来还是要武斗。
他干脆道:“好吧,就选这个,只是道长切莫食言而肥才好。”
“哈哈哈哈哈……爽快!”
御车将军仰头长笑着,当即从道袍怀中取出了一样物事。
只见御车将军手中之物迎风一晃,那东西瞬间霞光闪掠,直接变作了一根亮银色的钉钯。
这一变,玄练还没什么变化,而吴逸却陡然之间容色剧变,瞳孔都为之一颤。
“九尺……钉钯?”
这玩意不是那个酷似猪八戒的摩利支天座下御车将军的兵器吗?
难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