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桢桢和白茂回到妖管局时,是次日清晨。
白灵并不在妖管局,那为什么这么急呼呼地让他们赶回来?难道是是豹乾已经卷土重来?
言桢桢和白茂回办公室时,谢安平正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就在言桢桢和白茂出发找玄武时,谢安平已经递交了辞呈,并在接下来的一周交接完了所有的工作。
白茂有些不明所以,以为谢安平还在愧疚之前把言桢桢一个人丢在雪山自己回去的事,“桢桢都没事了,大家都没怪你,你也别太放在心上。”
谢安平收拾东西的手顿了顿,将错就错道:“不用劝我,我已经做了决定,就不会随便改的。妖管局——可能不适合我待着。”
听这话,白茂有点没消化过来,言桢桢却在意料之中。
白茂先开了口,“怎么就不适合了?大家一直把你当靠谱的大哥,何况你也知道现在正是缺人手的时候,你这么一声不吭突然要走是什么事呢?”
谢安平一言不发地把箱子用胶带纸封上,抱上箱子准备离开。
“等等,我们能去天台单独谈谈嘛?”眼看着谢安平搬着纸箱子准备离开,言桢桢笑容温和地叫住了他。
“不了,我的车票还有不到两个小时。”谢安平恐生事端,婉拒道。
“那么——”言桢桢笑容清浅,“我还是一个人去找陶夭夭小姐好了。”
谢安平的步子瞬间就僵住了。
言桢桢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她抱着胳膊走出办公室,“走吧。”
白茂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看言桢桢那副从容不迫的样子,应该是可以自己解决。他还有堆了一个星期的工作没做,也就没有跟过去。
妖管局楼上的天台还是白茂之前带她来过一次。站在这里,索拉镇的秋色一览无余,满地金黄的落叶。
“他们都以为雪崩是意外,但我早就知道是你。”
雪崩根本不会造成精神力受损这么严重,只有人遇到妖力攻击时才会如此难以招架。
言桢桢慢吞吞地开口,可说出来的话却让谢安平脸色一变。
谢安平没有说话,不知道是默认了,还是无话可说。
“你知道如果我说出来的话,妖管局是不会这么轻易放你走的。”
谢安平抿了抿唇,似乎想说什么,但又没有说。
“我之所以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说出来,就是希望你能亲口告诉我你这么做的原因。”
“是我做错了什么事让你不愉快?还是妖管局不够好?”
谢安平攥紧的拳头忽而放下,长叹了一口气。
“不是你的问题,也不是妖管局的问题,是我自己的问题,你就别问了。”
谢安平在妖管局这么久,对妖管局并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经过百般犹豫和挣扎,谢安平终于说出实情。
“白灵应该和你们说了豹乾的事情了吧。”
陶夭夭是豹乾的远房表妹。豹乾虽然身体被封印,但意识并未沉睡,即使不能亲自动手,也要提前给自己铺路。
陶夭夭一直身体不好,他一直以为她是半妖的缘故,血统不纯,因此身体不好,常常咳血。
谁料到豹乾早知道谢安平喜欢自己这个远方表妹,谢安平看起来就是那种沉稳,甚至老实巴交的人,最不容易被起疑。为了拿捏谢安平,他日日用妖力在陶夭夭的饭食中下药。虽然剂量不大,不易察觉,但长年累月下去,早已深入骨髓。
谢安平原来也不叫谢安平,叫谢思远,改名谢安平,一是为了掩盖身份,二是希望陶夭夭能够平安喜乐。
妖管局是妖界的重中之重,一举一动都关系着整个妖界。为了陶夭夭的安全,谢安平不得不被迫为他干事情,在妖管局做卧底,传递信息。
当初迷惑熊野,让他在猫咖沉睡就是为了方便控制他。熊野作为在人类世界为数不多有影响力的妖怪,一旦被控制,便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干许多事情。
但是这么干毕竟是有风险的,为了避免事情暴露,他用禁术让熊野逐渐被大众所遗忘,熊野才会有“扑街”的感觉。
得知真相的言桢桢想起来那次和白茂在猫咖,那花名册上确实有豹乾这个名字,白茂当时还愣了一会儿。而且他们的确遇到过谢安平和陶夭夭。只是因为她那之前没见过二人,所以一直没有把他们和熊野的事情联系起来。现在想想应该是谢安平怕暴露自己,所以用的豹乾的名字。
怪不得他们拿回青绫时,房子被毁的那么彻底,怪不得那次舞会,熊野会受到邀请,怪不得谢安平来的那么及时,原来都是谢安平在之中周旋。
细细想来,为博物馆找玉器确实火急火燎,但也不是非她和白茂不可,让谢安平去也是一样的。谢安平之所以把机会留给他们,让他们去博物馆,就是为了支开言桢桢和白茂,这一来任务被转给了谢安平,这样言桢桢和白茂已知的线索就全断了。
谢安平把一切粉饰得很好,为了防止言桢桢和白茂起疑,熊野也没有再受到控制,这事就暂时告一段落,根本没人深究他是怎么做到的,和生日宴会的主角陶夭夭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言桢桢有一次偶尔提前,谢安平也可以岔开话题。
至于豹乾让王小庄去偷玉器的事情,他当时也不知情。
谢安平说的,和言桢桢在青绫里从陶夭夭视角看到的并无偏差,应该是实话。
青绫显示,陶夭夭表面受宠,家境富裕,身边也不缺簇拥者,但其实也不过是一枚可怜的棋子。
陶夭夭本来也不喜欢她这个表哥,只是长年被下药,毒素积攒在身体里,全靠他给的解药吊着,所以还和他保持着表面的和谐。
陶夭夭是半妖,本来就和常人不一样,妖或人的药物对她来说,都不起作用,所以她和谢安平才不得不受制于豹乾。
“他对自己的亲妹妹尚且如此,难道事成之后会对你手下留情?”言桢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