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匹草泥马在她心中狠狠地碾压着面前二百五的脸而过。
笑够了,男子捂着笑疼了的胸口直起身子,凝望起她愠怒的眸子。
“傻姑娘,留在丹阁,我又不会亏待你,你就不能再好好考虑考虑?而且,就算你舍不得你的空鸣派,我也不是不可以许你常回去看看。”
面如死灰的神情瞬间焕发:“能回去?”
只要她能回去,那就一切好办了。
难道自家那便宜师父,还会眼睁睁地看着他家徒弟被别人强行拖走?
暗戳戳地搓搓小手:“那我同……”
得逞一笑:“同意加入了是吗?”
只见他一个翻掌,手心出现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子。
盒子里盛放着一颗丹药,黑不溜秋的。
黑得令人心慌。
钟离璟笑得一脸人畜无害:“来,为表你加入的衷心,吃了它。”
哎,不好意思,打扰了。
变脸极快,挂上宁死不屈的表情:“我同之前的心意一样,我拒绝,谢谢。”
强行递到她面前,跟诱拐小朋友似的口吻:“别客气啊,尝尝呗,可甜了。”
当这药丸是麦丽素呢?
她是咸鱼,不是傻子。
姜筱允偏头躲了几次。
可那手不依不饶地跟着她,非要凑到她面前。
“钟离璟,适可而止!”
一个不耐烦的拂袖,那颗丹药,甚至连同整个檀木盒子都被她狠狠摔在地上。
直至丹药在地上弹跳的声响彻底停住后,只听到他冷冷地“啧”了一声。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非常好,她小命不保了。
姜咸鱼作死一次就成功。
咋办,在线等,挺急的。
当然是率先低头认错啊。
使劲一掐大腿,努力挤出一点金豆豆。
“抱歉……我错了。”
语气里是藏不住的怒意:“还知道错了?”
点头如捣蒜,满满的求生欲。
二百五的脸色很不好,冷笑着:“本座也不是不能接受犯错的人,既然知道错了,那就把它捡起来吃掉。”
二百五,你做个人吧!
姜戏精哭得更厉害了。
眼眶红红的,声音哽咽,柔柔弱弱,娇娇气气:“就……就不能……不能换一个……惩罚吗?”
钟离璟突然就凑近她的脸,冰冷的指尖轻轻地抚去她眼角的泪珠,笑得意味深长:“换一个,也不是不可以。”
一听机会来了,立刻就抬起氤氲着水雾的泪眸盯着他。
像只迷了路的小蠢鹿一样可怜巴巴。
他只觉喉头一紧。
索性把刚刚想好的说辞全部换掉。
俯身把唇贴近她的耳畔:“傻姑娘哭得真好听,就是不知道在榻上哭起来怎么样。”
听听这是人话吗?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真想给二百五一个大嘴巴子!
戏精立刻就敛了自己的眼泪,哭腔顷刻间消失:“白哭了,你还是要我命得了。”
“哈哈哈哈,这才像你嘛!”不知怎的又戳中了他的笑点,“来,马上再哭一个我看看。”
她惹他那么生气,横竖不过一死。
姜筱允把心一横。
干脆干脆赌一把!
她面无表情举起手,放在自己的脖颈前:“我还是给你表演一个自刎吧。”
一下就擒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桃花眼变得晦暗。
面上也一改吊儿郎当的神情,转而认真无比。
“行,换一个惩罚,留在丹阁一年。一年之后,若你仍执意要离开,我绝不拦你。”
闻此,姜筱允半是恐惧,半是疑惑。
思忖片刻。
无上丹阁又不是没有过拒绝邀请的先例,钟离璟也从来没有勉强过任何人。
她也不是什么必需得到的人才。
可他就是偏偏对她不依不饶。
先是在她面前脱下马甲,然后又允许她直接唤他的名字;
紧接着她不听话且惹怒了他,居然也没要她小命;
最后不仅用虎狼之词恐吓她,还为制止她冲动犯傻,退让一步仍把她留在丹阁,而且试用期一年,留不留任还由员工说了算。
虽然姜筱允母胎单身了二十多年,可她也不至于对感情非常迟钝。
综上所述,姜筱允推测,二百五说不准还真对她另有所图。
她果断大起胆子试探。
“我刚到咛雨城时,曾遇上一神算子。他掐指一算,说我这几日的桃花运势——甚旺。”
听此,钟离璟眯起了他的桃花眼。
姜咸鱼开始在玩火的边缘疯狂试探:“你,该不会就是那朵桃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