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成帷朝她身后看去,果不其然,后头跟了个男子,样貌出尘俊逸,饶是他见多识广,多忍不住多看上两眼,甚是赏心悦目。
无怪乎小丫头春心萌动了。
顾成帷心中有了主意:“趁着天色尚早,走,我带你进京逛逛。”
赵云栖不乐意,她还要和白简好好培养感情呢:“您这一趟回来先歇上几日,下次休沐我带你去。”
呵!典型的见色忘义。
顾成帷不由分说,在她后衣领轻轻揪了下:“我不多呆,过几日就走。”
论说起混世,赵云栖没出生前,顾成帷在明泽书院乃至整个书院圈都赫赫有名。
再者说她的确是有好几年没有见到小舅舅了,这些年他在外游山玩水,只有逢年过节才想起给她捎礼物,京城是一定要去的。
但终身大事也很重要。
于是,赵云栖拉上了白简,上了顾成帷的马车。
从明泽书院到城里约莫一个半时辰的马车,徒步需走上大半日,早晨的云泽集市里满是商贩,卖什么的都有,吸引了白简的目光。
只见他定定看着沿途的人和事,聚精会神。
顾成帷不是没看到他眼底那未及世俗的清澈,可这世上会演的人更多:“栖栖,他是谁家的公子?”
“他是我在长柏山里捡的,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定是被人丢弃在山中长大的孩子。”
顾成帷微眯了眯眼,看着白简,山中长大?不知道自己叫什么?这等说法也就栖栖这丫头会信。
注意到视线,白简回过头看他,那一瞬间的交错,竟让顾成帷有了一丝丝的熟悉感,但又没有印象从何而来。
不简单的人。
复杂的地球人。
二人心中齐齐想着,视线掠过后,顾成帷问及这几年书院内的事,白简继续观察马车外的百姓。
很快,马车入了京城。
繁华已经不足以来形容京都城,比繁华更甚的,是奢靡。
这不单单体现在那些高楼建筑,还有路边行走的百姓,街边摊贩所卖,以及巷弄口中传出来的吟唱声,欢声笑语。
这一切无一不在向着进城的人透露京都之人皆富庶的景象。
马车最终将他们放在了廊桥河畔的观景塔外。
“此处风景虽好,却鸟雀过闹。”上了塔,能纵览整片的廊桥河畔,顾成帷却看着扶栏外微叹。
赵云栖愣了愣,这附近哪里有鸟雀,廊桥河畔这几年为了多建亭落观景,树都挪光了。
转瞬她明白过来小舅舅的意思,朝他飞快看了眼,接过话来:“鸟雀过闹就换一处地方,舅舅还想去哪儿?”
顾成帷嘴角带着一丝笑意,眼底闪过欣慰:“带你去云湘阁见识见识。”
云湘阁是京都城中最大的戏院,拥有四大名角,上座的银两自然不便宜。
顾成帷花了二十两点了个位置最好的包厢,带着赵云栖听了一下午的戏,之后又来到了京都城内的观礼庙,拜了拜文殊菩萨。
“……”看着一脸虔诚,活似要去科考的小舅舅,赵云栖想到了半个时辰前,他在云湘阁调戏歌女,许诺要带人家浪迹天涯。
完全没有正形。
“喏,你不是一路都惦记我给你带了什么礼物。”拜完后,顾成帷扔了个香囊给赵云栖,“这就是。”
赵云栖大怒:“这是你刚刚花了一钱银子求的姻缘签囊!”还是个下下签,咒她呢!
“哎,礼不在重……我从小怎么教你的。”顾成帷轻点了下她的额头,眼眸微凝。
赵云栖握紧了手中的香囊,硬得有些硌手,里面还有东西?
于是赵云栖哼哼着将香囊塞进了衣兜,瞥了眼四周围:“小舅舅的心意重得我都快拿不动了。”
顾成帷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夕阳西下,透过绑满红绸条的树细碎的洒落在他们周身。
他的神情温和而宠爱,嘴角微动,似是有话要说。
可下一刻,顾成帷却转过身,朝着观礼庙门口走去,无比的慵懒:“走累了,回府。”
果然不能对小舅舅有所期待。
赵云栖转头看白简,白简正在看从庙里出来的一个布衣男子:“怎么了?”
白简的脸上是难以理解的神色:“那个人,前后进出三次,和门口算命的人一起,在观景塔和云湘阁出现过。”
说罢,白简望向赵云栖,在不认识的情况下,这两个人出现的频率,可以归类为“跟踪”亦或者“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