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赵云栖反手一掌捂住了他的嘴巴,在赵子越惊恐的眼神中,把他放倒在地后,飞快地离开了书堂。
呜——看到白简就想起丢人的一幕,也不知道她到底还有过什么惊世骇俗的举动,根本不敢面对他。
赵子越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堂姐急促离开的身影,再看白简,托住下巴悠长了一句:“不对劲啊——”
有白简在的地方,堂姐黏的比浆糊还紧,今天居然都没多看他几眼。
白简循着赵云栖离开的方向,眉宇微皱,也跟着离开了书堂。
赵子越挪到了沈予安身旁:“你看出点什么没?”
沈予安用着扇柄支开赵子越,淡淡评价:“大约是,兴致过了。”
赵云栖就这样在自己屋里躲了两日,直到第二天下午,大家要出发前往京城,她才鼓起勇气去找白简。
站在门口,若无其事地问:“收拾好了?”
白简点点头:“可是现在就出发?”
“嗯,我们跟着贺大哥他们一道去,我爹他们昨日已经在城里了,那些个老古板要提前议事。”
往外走着,赵云栖与白简介绍起论书会这几日的行程,期间不免打探他的反应,见白简神情自若,她心中略微松了一口气。
记得舅舅说过,白简也饮了不少酒,或许也醉了呢……和她一样记不起来了。
如同赵云栖所想,白简一路都没有提及过任何关于秦淮楼的事,只问了她关于贺大哥的事,赵云栖都一一告诉了他。
“不曾听你问及过谁,为何对贺大哥这么好奇?”
白简沉思片刻:“他是山长得意门生,年轻有为,才识过人,值得学习。”
“早两年其实就能入仕,但出去游历了,这回论书会后,他应该就会离开书院入朝为官。”赵云栖一直都很敬佩贺连昇,在她眼里,贺连昇是完美的。
白简定定的注视着她,没有错过她眼底的钦佩:“你觉得他很厉害。”
“他是很厉害啊。”赵云栖扭头看他,四目相对,心猛地一颤,“其实你,你也很厉害的。”
“你觉得我也很厉害?”
“是啊,你身手好,学得又快,夫子都说你很聪明,如果你不是在山中长大,早早启蒙的话,未必会比贺大哥差呢。”
少女带着崇拜和喜爱的神情,尽数落在了他眼眸中,他没能够清楚的区分开来这些情绪意味着什么。
可这两日来,他那“不太愉快”的情绪,此时却慢慢的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愉悦。
“嗯。”白简礼尚往来道,“你也很好。”
赵云栖眨了眨眼,她听见什么了?
他在夸她?
正激动时,白简继而又认真道:“不过五片金叶包我一夜是何意思?”
当头一盆冷水浇下来,赵云栖身上的热烈小火苗瞬间被浇熄灭。
“……”说好的不提呢!
赵云栖这一蔫儿,到了第二天到了场地才缓过劲来,她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白简要再提,她就厚着脸皮应对,百足之虫,至死不僵,她岂是这么容易战败的。
百米敞阔,露天的地儿,远处可望高峰,云烟缥缈,近可观竹林,郁郁葱葱。竹林深处草庐连结,门前杏花落,海棠醉枝头。
一番闲林雅趣,不知令多少文人墨客魂牵梦萦,更留下墨宝无数。
西园掩映在竹林松树间,溪水自远处山上流淌,涓涓细流没过光滑石块,被挤挤攘攘的喧闹声盖过,园内站着的学子们打破了往日宁静。
赵云栖环顾四周,对林间自由来去的鸟雀兴趣更多,要是有把弹弓就好了……
附近的声音忽然小了下来,直至安静。
赵云栖抬起头,前面不远处,一行人恭恭敬敬的跟在一个蟒袍男子身后,朝看台走去。
看台上崧山书院的几个长者,包括老爹他们在内,表现的都很恭敬,纷纷给这个男子让路,身份似乎很尊贵。
“那就是贵妃娘娘身边的凌公公啊。”
“看起来好年轻,一点都不像个……”
“嘘,别乱说话!”
赵云栖听到周围低声的讨论,确定了看台来人的身份。凌贵妃得圣宠十几年不衰,她身边的凌公公,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模样英俊不说,手段也很了得,时常代替凌贵妃出面办事,四五年前她就在大国寺见过他一回。
竟然是一点都没老。
“此人是什么身份?”白简看了凌公公许久,十分的感兴趣,“他的身体构造如此特别。”
好想带回去研究研究……
“嘘,小声点!”赵云栖赶忙提醒他,这场合说错了话容易被人下绊子。
就在这时,看台那边,凌公公朝白简这儿看了过来,半空中视线交错,仿佛静止。
须臾,凌公公抬手,在自己的鬓角轻轻一抚,挪开了视线坐了下来。
白简仍然在看着,神情却异常的严肃。
这个人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