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伤寒都有五六日了,也不见好转,要不再让大夫看看?你不上台,楼里的客人都少了。”
涟漪的目光不由看向紫檀木雕花海棠刺绣屏风,掩着帕子轻咳了两声,“天气骤凉,不适应罢了,还是等好全了,万一传给楼里姑娘,累及客人……”
“也是,那你好生休养着。”桑妈妈说完,便替她关了门下楼。
涟漪走向屏风后,站着的男子着一身鸦青色暗纹缂丝袍子,直直眺望街巷上过去的马车,陷入一片幽思。
日子不知不觉过了寒露,红叶深秋凝景象,蝉噤荷残偶见霜。
南山秋狝定下了最终日子,陛下病重,太子监国,此次秋狝便由太子亲自主持,宫中几位贵人也会出席。
隆重程度不同于往年,还有不少军中将领参与,大有演练之势,各书院选拔出来的人也都是擅长此项的。
而这期间,顾成帷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任凭赵子越如何打听,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消息,仿佛这个人已经彻底离开了京城。
但私下里京城内加强守卫,有人拿着顾成帷的画像到处搜寻,又透露出不寻常。
“姐,你有没有觉得这回秋狝,比往年隆重许多?”赵子越骑着马,看到后方的诸多士兵,靠近赵云栖问道。
赵云栖骑着马跟着浩浩****的队伍,在往后是崧山、明州两大书院的学生,其中在崧山学生之间首当其冲的沈予临目光与她交汇,露出几分势在必得,却被赵云栖忽略不计,“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姐,你突然四个字四个字往外蹦的,我有些不适应。”
“近朱者赤。”赵云栖说着,不由地看向旁边马车,车帘子掀挂着,露出白简闭目养神的模样,脸色显了一丝苍白,“白简,你没事吧?”
“无碍。”就是一颠一颠的,有点晕。
赵云栖见状,把赵子越赶去了马车里,将白简换了出来:“我的这匹乖顺,给你,先摸摸它脑袋。”若不是太过招摇,她与白简共乘一匹那才好呢。
白简依言,那匹俊俏的白马蹭了蹭他手心,与她主人如出一辙。
他不由轻扯了下嘴角,赵云栖瞧着微微有些脸红,伏在马儿耳畔轻声交代:“食色性也,你可得把人照顾好了。”
而后白简经了赵云栖一点拨,很快掌握了技巧,骑着白马怡然自得,与赵云栖并肩。
“秋狝就是打猎,以前流传下来的,春蒐、夏苗、秋狝、冬狩,每个时节都有,不过属秋狝最为热闹,捕到的猎物最为肥美。要说起来,也不仅仅是围猎,如何围困最多的猎物,亦是比试。”
“嗯。”
“等到了之后,你就跟着我,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栖栖,女子才是受保护的那一方。”
赵云栖倏然一愣,后背几乎可见的僵直,“你刚刚唤我什么?”
“栖栖?”白简似乎是解释,“我听他们都这般唤你。”
赵云栖的笑险些咧到耳朵根:“再唤一次。“
但看他不解地看着自己,赵云栖微微红着脸,眼神清亮地凝着他:“那么多人唤,就你唤我,我觉着最好听。”
白简的心,“咚”的短促一跳,接连快了两拍。
二人这一幕,落在几人眼中,眸光纷呈。
其中不乏想拉下来取而代之的,想趁着围猎让人出丑的,更有甚者,想借此机会悄无声息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