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是谢鹤辞?”
“抓活的!”
赵子越的目光徒然一凌,朝后方赶过来的赵云栖和白简看了眼后,高举起刀挡住黑衣人的进攻。
猛烈的震**,虎口处如同被刀子剐过的疼,他勉强的用右手握住才不至于发颤。
这是搏命……而他和姐姐的三脚猫功夫,在这些人面前根本不够看的。
白简似乎受了伤,并不能使全力,这样下去,他们都会交代在这里。
谢鹤辞……他们要抓谢鹤辞。
“就凭你们几个,还妄图抓老子,简直是痴心妄想!”赵子越大喝一声,趁着黑衣人愣神之际,举刀直接从他腹间划过,冲着几个人挑衅一笑。
黑衣人交换了个眼神,似乎在确认赵子越的身份。
就在这时,赵子越飞快的冲向了马车,抓起缰绳高呵了声驾:“老子就是谢鹤辞,你们这帮狗杂种,有胆子的就来抓我!”
话音落下,赵子越便铆足了十二万分的劲儿驾车狂奔,黑衣人见此,大部分都跟了上去追逐。
“赵子越!”赵云栖听到那句话,心猛然一抽,声音都跟着发颤,“你给我回来!危险!”
“我谢鹤辞是谁,岂会怕这几个小喽啰,你放心……”声音随着马车远去离开,几番提及的谢鹤辞,让黑衣人追的更紧。
吸引走了大部分火力,剩余的人便不足为惧。
赵云栖看着那身姿矫健的少年郎,依稀看到了躲在自己身后哭诉被欺负了的小哭包,但小哭包的影子越来越淡,全部是少年爽朗的模样。
“姐,我长大了,定不让别人欺负你。”
“姐,我可是赵家唯一的男子汉,你且放心躲在我背后,我要是掉一滴眼泪都算我输!”
那些画面飞快的在赵云栖脑海中掠过。
鼻子顷刻的发酸。
出息了,臭小子!
赵云栖深吸了一口气,一把抓住白简的胳膊,朝着另一个方向拔足狂奔。
白简紧紧拧着眉心往后望:“子越他会不会有事。”
“他不会有事的,既然他们要抓谢鹤辞,就必定是要活口……”赵云栖低声喃喃,似也是在安慰自己那作乱不安的心,“他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白简不是没有听到黑衣人口中的“谢鹤辞”,这些人要抓他……
而赵子越为了救他,宁肯自己为饵,引走那些人。
而她……
低头看这个紧紧抓牢自己的娇小身影,白简心中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涤**开来,这便是维护与牺牲吗?因为自己这个毫不相干的人,把自己陷入险境……
此时天气已经彻底暗下,乌沉沉一片,月光清凌凌地投落,竹林夹道,经过一片又一片斑驳簌簌的影子。
黑衣人在竹林内四处搜找,但却只找到了四分五裂的马车,车身上还插满了箭矢,就是他们追的那一辆。
可驾车的人却不见了。
中了箭又从山坡上摔下来的人,怎还有逃跑的力气?
几个黑衣人分散开去在竹林间寻找,暮色沉沉中,地上的踪迹都不易分辨,更别说血迹。
不远处的下坡忽然传来动静,黑衣人齐齐前往,发现了勾在灌木中的衣服碎片。
“那边!”捏着那蓝色衣角,黑衣人朝着坡下的稀疏处追去,那边就近有个小村子,适合伤者藏匿。
声音远去,直至听不见,又等了片刻,竹林中一处枯木倒塌的地方,一个墨色的身影扶着重伤的赵子越,缓缓走了出来。
赵子越已然处在半昏迷状态,除了那不自觉的拖动走路外,剩下的便是恍惚间的呢喃。
“姐,我姐呢。”
“涟漪还在镇上,我等下……等下还要去找她。”
“陆长安,你这个狠心的家伙……”
墨色身影脚步一顿,赵子越挨在他身上,又低声咽呜了起来:“长安,幸好你来了……”
脚步继续,扶着赵子越与黑衣人相反方向前去,片刻后,竹林内响起低低的叹息:“真是欠了你的……”
待赵云栖赶到城门口时,正赶上城门即将关上,然而城门口的官兵却多了一倍不止,抓着来往的行人对着手中的画像比对,待发现不是,又粗暴地推开。
正好在这个节骨眼,不看画像, 赵云栖都能用膝盖想这是针对谁来的。
身后之人握住了她的手,周遭空气霎时凝固。
白简带着赵云栖,移形换影,眨眼之间便到了顾家老宅。
与此同时,赵云栖扶住了踉跄了一步的白简,“你没事吧?”
“不碍事。”白简说着,唯有自己清楚,就在刚刚使用能量时,脑海里如同针扎细密的疼,又像是千万只蚂蚁啃噬难忍,即便如此,他仍是大手一挥,精神力波及,以整座顾宅为中心方圆十里布下光罩。
蓝光于光罩与地面的交汇处,化成幽蓝色的特殊文字符号没入土地。
就在这时,一道纤细身影倏然出现在街角,步子慌乱,不知奔逃了多久,力竭之际,忽然虚空之中伸出一只手将她拉住,拽入路边死气沉沉的宅子里。
沈之瑶看着眼前的少女,苍白面颊上泛起一抹喜极的红晕,一把抱住了她:“栖栖,我终于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