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气急,看这两人不似玩笑,当即拼命挣扎起来。“住手!我乃魔宗魔使,我叔叔是半步渡劫的右护法,此处据无间崖不过百里,我若死了,你们也别想活!”
“哎呀,别乱动,刀要是划歪了,皮就毁了。”
风揽玉不为所动,只按住他的头,让他避无可避。风梳香提着刀来回比划,有些诧异地问道:“魔使?这才多久,新的就选出来了?”
前一批才过了头七不久呢。
风揽玉也多了几分好奇。“一下子死了那么多长老魔使,魔宗也不稳当吧?你既是魔使,怎么还出来乱跑?”
青年紧紧闭着嘴,一副不合作的态度。
风梳香便掉转刀锋,直接把刀架上他脖子,凶神恶煞喝道:“说!”
嗯,偶尔当一回恶人,还挺带感。
觑着近在咫尺的寒光,青年心里前所未有的后悔,整个人陷进丧气中,再抖不起威风。“你们何必明知故问,近来正道满修界抓魔修,我们不出来反击,还坐以待毙不成?”
风梳香暗自跟风揽玉交换眼神,不动声色套话。“哦?那派底下人去就是,你堂堂魔使,还需亲自动手?”
“魔使算什么,长老还不是一样被遣了出去。”
大概觉得自己难逃一死,青年直挺挺抻着,只剩一张嘴还在倔强地输出。“还不是萧以观那厮干得好事!”
他恨啊!
“你说的……是裴临?”风梳香反应了一下,问。“他干什么了?”
“我管他现在叫什么!”不知想到何事,青年气得脸色发青,眼睛瞪得滚圆,呼吸都重了起来。“该死的!当初怎么就没废了他!也省得他仗着功法间的感应,把门人挨个搜出来交到那帮狗屁正道手里!”
姓萧的都是疯子!
好歹生长在魔宗,就算情分不再,也犯不着把宗门多年布置尽毁吧!
若非如此,他一个靠关系上位的何必出来东奔西跑,假装收拾烂摊子?还倒霉撞到了这两个翻脸无情的人手里!
“很奇怪吗?”
风揽玉瞄一眼风梳香,没忍住笑了一笑,慢悠悠道:“裴临不是早就混进了正道里?”
“呸!叛徒!”
青年沉默片刻,忍不住**唾骂。骂完,他似想起什么,忽而精神一振。“两位!你们不也是被那些狗屁正道迫害的魔修吗!如今形势逼人,天下魔修合该联起手来共同御敌啊!”
他眼睛发亮,急切地想把在场三个人划归到同一阵营。
他的心情风梳香能理解,但观察到青年的精神状态不太稳定,她贴心地补上致命一击。“你还不知道吧?”
“什么?”
“其实,我们就是你口中的狗屁正道呢。”
青年犹如被抽走了灵魂,迅速委顿,他终于认清现实,不再做无谓的挣扎,摊平的身躯弥漫着萧索之气,好似一条即将赴死的咸鱼。
今卒困于此,乃天要亡他,非人力所能抗也。
今天就是天塌下来,他都不会多眨一眨眼了。
青年这样想着,便被风揽玉提着领子翻了个面,一簇细弱的淡金火焰就直喇喇撞进他视线。
“风、风——”
见火识人,青年瞬间呆滞,嘴皮子磕巴半天,才跟思维重新连接。“风梳香!你没死?!”
“错了错了。”
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把他的脑袋转了一转。“我才是。”
顶着他不可置信的目光,风梳香指指风揽玉又指指自己,眼睛一点点弯起。“哎呀,我早都说了,这是我妹妹嘛。”
种种阴谋猜疑瞬间浮上心头,青年觉得自己知道太多,怕是真的要完。
风家姐妹俩显然无法对他的悲痛感同身受。
风揽玉甚至还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一股破邪火点进他身体。至正至阳之气一路游走,最终盘桓于心脏,对魔修而言,正如一个随时会引爆的炸弹。
“有道是,相逢即是有缘,两位有话好说,切莫动手啊。”青年捂着胸口,被吓得心惊胆战,声音都开始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