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丝绢帕中齐齐整整码着数十枚灵石。
媚眼少女咬咬牙,数出四十枚来,搁放于先前那二百晶石侧旁。
十指微颤,心若滴血。
“给我吧。”
那媚眼少女双眸死死锁在那两盒锦盒上,仿若生了根。
此次,接引女修不再为难于她,巧笑嫣然,双手上捧,献过那灵兽内丹。
媚眼少女掀开锦盒,扫视了眼,确保并无差池后,闷声道。
“我们走。”
离去时,还不忘狠狠剜了眼丁小磊,仿若将其样貌特征刻于脑后,日后报复。
少年倒是副光棍无比的模样,打了个哈哈,连眼神都欠奉。
接引女修微微弯腰,脸上带着万古不变的浅笑,算是为他们送行。
“公子,且随我来。”扭过头,那接引女修脸上浮起颇为亲昵的淡笑,带着少年去往那天机堂暗阁中领取九品客卿令牌。
小镇,寒风凛冽,孤月高悬。
少年哈着白气,且行且把玩这手中的赤黄色令牌。
这九品客卿令牌,也不知是何种材质所制,状若古铜,却任由少年以灵气击之、幽冥鬼火灼烧之都纹丝不动,甚至连点滴印痕都不曾留下。
令牌正面上方镌刻绘纹着颗火焰赤珠,左右龙凤各一,其下三个漆金大字“天机堂”灼灼生华;背面则刻着“九品客卿,丁小磊御。”八个古篆字样。
“二百灵石,就换了这么个破玩意。”琢磨了半天,都未能搞明白这令牌的奥妙所在,少年不由得暗自摇头,无奈地将其置于胸前纳戒中“这天机堂赚钱的速度,还真非同凡响。”
感慨之余,少年紧裹蓝衫衣袍,顶着凛冽寒风,奔着小镇边缘处那座临海酒楼而去。
接待他的仍是午间那店小二,丁小磊点头示意,便算是打过了招呼,旋即随口要了间上房,后在那喜不自胜的奉迎声中,懒散地迈步回房。
自己接待的仙人竟成了回头客,这足够他吹嘘上好些日子了。
丁小磊刚洗漱停当,便听闻楼下有吵嚷之声。
“二位仙人到访,不知有何贵干?”
店小二的声音颤栗不已,似在惧怕又在克制着内心的狂喜。
少年探头一瞧,倒吸口凉气。
嚯,又是大手笔。
两名青衣弟子,手持五坛精血与个木盒正满脸不耐烦地立于店小二身前左顾右盼。
不用猜,定是被那接引少女打发来送货的。
这天机堂竟令两名外门弟子跑腿,着实是奢侈的很。
“休要呱噪,你这店中可曾有我天机堂贵客下榻?”
夜深人静时,稍有些响动,便会被无限放大。
刚有住客要出言训斥吵闹之人,乍然听闻“天机堂”三字,顿时只觉得后脊梁一凉,下意识地便缩回偷取,紧闭门扉,佯装入睡。
神仙吵架,他们可不敢多管闲事。
那店小二更是浑身一哆嗦,吓得牙关打架,话都说不周全,罗里吧嗦半天,都未能说出句囫囵话来。
“废物。”
那手捧木盒的外门弟子,迈腿便要踹出,却被楼上兀然响起的问话给叫停了动作。
“你们找的可是我?”
丁小磊衣着散漫,凭栏依柱,困乏迷离的双眼,微微眯着,声音无精打采。
止住身形的二位青衣,惑然仰目,旋即神色中稍加鄙夷。
“何方宵小,竟敢拿天机堂当玩笑。”
着实是丁小磊年纪甚小,木讷的面庞上,白净无须,加之衣衫散漫,神情萎靡,瞧着倒像是哪家凡尘富贵人家的纨绔子弟。
少年搔了搔满头蓬乱的发丝,猛拍脑门,从凌乱的衣袖中掏出个物什来。
“有此物为凭,你们应当信了吧?”
抛出去的正是那枚九品客卿令牌,那赤黄色,犹如古铜质地的令牌在空中滑过到半弧,被那作势欲踢的青衣弟子稳稳接住。
“咦,真是我天机堂客卿令牌。”那青衣弟子不敢方式,收了动作,毕恭毕敬的将令牌高举过头顶,眼眸中的狐疑之色仍未尽消“恳请客卿长老分出丝缕神识,供弟子辨认。”
咦?
先前还觉得这令牌并无甚用的少年,手足无措之余,心中平添出几分不易察觉的自得自满。
区区枚令牌便能让那平日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外门弟子,恭敬的如家中犬、田间牛。
“着实是兹事体大,我弟子二人所持物品,价值斐然,还望客卿长老明察。”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加之少年向来不擅辞令交流,被人这般恭敬对待,倒是有些不安。
“唔……嗯……无妨。”
少年稍加迟疑,些许神识外放,引得那令牌莹莹闪烁。
这令牌中,竟有少年的神识烙印。
丁小磊极为错愕,且不论这令牌是何材质,光是这份能烙刻神识的玄妙神通,便已惊为天人。
那两位青衣弟子,慌忙作揖,口称得罪。
“没事,你们走吧。”此话刚出口,丁小磊便顿觉不妥,的回想着老槐头的言谈举止,极为别扭的一展袍袖“你等,先退下吧。”
两位青衣对视一眼,有些闹不懂这古怪的客卿长老葫芦里卖的啥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