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老槐头眼中喜意稍纵即逝,当即挺了挺身子,换上副极为肃穆严厉的表情“劣徒怎敢如此顽皮,不知各位真人师叔早已驾临吗,这般混账,看我如何收拾你?”
玉槐真人满脸怒容。
“师尊,徒儿冤枉,我一直都在的啊……”
老槐头极隐晦地飞速瞥了眼那神情各异的三位峰主,当即嘴唇苍白,脸皮哆嗦,好似被惹得气火攻心。
“还敢嘴硬,今儿看我不打死你这不肖徒。”
说这话,攥着那枯木仗便作势欲打。
“莫气莫气,令徒的确并无大错。”
见那屠炎、忠毅两位峰主脸色发青,仪卿真人知晓他们心中怄火,当即伸手去拦那老槐头。
的确,丁小磊一直都在这小镇上,只不过被你的人给绑着了,还诬陷人家卷宝逃跑了,搞出那么大的阵仗,那两位各统一峰修士真人的两位峰主,自然是心中如冷天吞了脏老鼠那般恶心窝火。
吐也吐不出,吞也吞不下,只能是憋的脸色铁青。
再看丁小磊浑然副惊惧的模样,下意识的往后躲着,好似惧怕师尊的惩罚。
至于老槐头,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原本就错不在丁小磊,加之如此逆天懂事的徒弟,疼爱还来不及呢,那舍得下重手。在仪卿真人的阻拦下,当即便顺坡滚驴,放下了枯木杖,肚子起起伏伏,浑然副气不可遏的模样。
同时口中还骂骂咧咧,哆嗦着身子,指着那耷拉着脑袋,一副做错事情的少年。
那屠炎、忠毅二位真人面面相觑,苦笑了声,心知这对师徒实在唱苦肉戏给自己看呢。
可如此一来,却也给了他们台阶下。
原本错便在他们,若是不演这么一出,估计两位峰主的脸面就要丢到姥姥家去了。
当即齐齐来拦那老槐头。
“令徒顽皮了些,也不是啥大错。”
“就是就是,看在我们二人的面上,便饶他这回。”
见两位峰主开口,老槐头知晓目的已然达到,当即一戳枯木杖,寻了块青石坐了下去,口中还是骂个不停。
“也就两位峰主替你求情,要不然我绝对打死你。”
戏演的差不多了,那屠炎真人满脸堆笑,陪着歉意,柔声道。
“不过令徒的骨头还是真硬,我杵这半天了,他连声都不吭。”
老槐头闻听此话,猛然跳起,大声数落。
“孽障,为师平日如何教你的。”玉槐真人这戏演上瘾了“见着师叔,为何不见礼?”
闻听此言,少年撇了撇嘴,面露古怪。
“我这五花大绑着,也无法见礼啊。”
少年话语中,仿若有浓的化不开的委屈。
空气仿若凝结,死般的沉寂。
先前众人乱作一团,倒忘了那少年还被麻绳给绑着。
“荒唐,何人所为?”
那屠炎真人稍愣片刻,当即铁青的脸色化作通红,涨得如同猪腰般。
霎那间,那几名负责看押少年的白袍弟子面如死灰,当即将目光投在那尚吊着口气的逸飞老道身上。
峰主震怒,若雷霆万钧,岂是他们可承受的,自是不约而同的以视线将那逸飞老道给出卖了。
“又是你个不争气的东西。”
瞧着那瘫软在地,气若游丝,面似金纸的逸飞老道,屠炎真人脸色更是阴沉,毫不留情的出言唾骂。
“滚。”
法随言行,灵气外泄,霎那间一道龙卷平地而起,将那命悬一线的逸飞老道给卷至空中,抛向地平线的尽头。
估摸着,这逸飞老道便是不死,也得去了半条命。
“眼不见为净。”
满脸尴尬的屠炎真人挤着笑意,神情竟有些低声下气。
搞了半天,始作俑者竟是他这位峰主大人。
“来啊,赶紧替小磊贤师侄松绑。”
那几个白袍弟子哪敢怠慢,顶着满脑门的冷汗,冲上前来,想要替少年解开绳索。
那哆嗦的手指,无比苍白,唯恐峰主一怒,步了逸飞老道的后尘。
可惜,急必生乱。
先前因要讨好逸飞老道,这绳索捆的是无比结识;而如今,心中惶惶不安,自然是手忙脚乱,又不敢以剑刃兵器割破绳索,唯恐伤及少年。
这般慌乱之下,那双指粗的麻绳,越解越紧。
“都给老子滚。”
屠炎真人今儿的脸面算是丢到姥姥家了,奈何有错在自己,根本无法发作,只能将怒火尽数倾泻在那些可怜的弟子身上。
那份心情别说有多憋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