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首求饶?
少年面露古怪。
这货是在闲来无事,逗自己发笑嘛?
不可否认,他那名为蚀骨灵箭的袖箭,确实有些古怪;若论威力,也确在寻常下品灵宝之上,可先前的乍然攻击,令少年多少次了点暗亏,实乃是准备不足所导。
若再次一次,莫说被那古怪气劲钻入体内,估计连那箭头,少年都能给捏成齑粉。
见丁小磊笑而不语,可神色中尽是讥讽之意,那装束富贵的杂役不仅有些恼了。
那是赤-裸裸的鄙夷。
“哼,这般托大,若是不赶紧磕头认错,万一小爷手中灵宝伤着你性命,可莫给扣上戕害同门的帽子。”
不似少年,这货多少还有些犯怵。
这大庭广众之下,贸然动手,顶多安个私下斗殴的罪责,禁闭数月后,也就给放出来了。
可这戕害同门的罪过,那可是轻则废去修为,重则当场毙命的下场。
他,不得不谨慎。
“哦?”少年活动了下筋骨,满脸不以为然的模样“如若你能杀得了我,尽管来便是了。”
当即,对面那杂役面泛喜色。
“你可感立下生死状?”
“有何不敢。”
话音仿若,一卷古朴纸张凌空而起,玄妙的灵气自其中泄漏而出,给人股无比厚重的历史沉重感。
“这便是生死状,画押吧。”
那富贵杂役话音方落,体内灵气外溢,裹挟着些许灵识没入卷轴中。
刹那间,只见金光乍闪,那杂役的名字便已然烙印在其中。
丁小磊微微耸肩,暗道了声雕虫小技,有样学样,也将自己的神识外放,刻印在那卷轴之上。
“真是多此一举。”
生死状已签订,无形的仙道威压既成,便是宗门圣地,也无权更改。
除非有元婴境修为以上的真人,以自身修为折损为代价,逆天改命,强破这生死状。
“既是如此,便让你瞧瞧这‘蚀骨灵箭’的真正威力。”
一抹喜色,渐上脸颊。
那富贵杂役,心中简直如同打翻了蜜罐,欢喜无比。
这丁小磊,着实是蠢货。
或许他能力撼三名内门弟子,可这蚀骨灵箭便是寻常筑基修士,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被击中,也是九死一生。
更别说这区区杂役了。
只要弄死这小子,那他便可以号令次大考的杂役,并且彻底击垮“黄”字组考生的信心。
成为本土杂役心目中的英雄。
本土杂役与寒门杂役之争,从未停止过。
借着生于斯长于斯的先天条件,在父辈的庇荫下,他们霸占着最好的修炼资源与灵气最为充裕的修炼圣地。
他们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的权威会被这些来自凡尘俗世中的寒门杂役挑战。
从来都是他们奴役、驱使、贬低那些外来的杂役。
可,今年,这个不知从何而来的丁小磊,竟胆敢挑战这沿袭了无数年的铁律。
真是,该死。
那臂弯绑着袖箭的杂役,调动起全身灵气。
金属性的灵气溢出,在他体外形成层覆盖全身的光圈,瞧着好似那天神下凡,佛陀再世。
反观丁小磊,不仅未有半点的灵气溢出,反而百无聊赖的望着天,好似在那苍穹的尽头,有着最为吸引人的美景。
风卷云舒,鸟雀啼鸣。
兀然间,罡风四逸,惊得草叶皆动。
数只鸟雀逃窜,萧萧寒风乍起。
嗖嗖嗖。
三声音破之声传来,眨眼间又是三道凝为实质的袖箭直扑少年心门而来。
丁小磊不躲不闪。
“成了。”
那杂役脸上狂喜。
他虽说有绝对的把握,能够胜过那丁小磊,却不曾想惊喜来的这么快。
他,已经在脑海中幻想着无数杂役弟子向他顶礼膜拜的场景,甚至开始准备迎接父亲的夸赞。
以一己之力,挽狂澜于将至,成为所有杂役心中的表率,这份功劳足以令他飘飘欲仙了。
叮叮叮。
三声箭矢射中金属的鸣声传来。
将那富贵杂役从幻想中拉了回来。
怎么会?
此金箭足以刺破任何山石铜盾,怎么会有被阻挡的声响传来?
他定睛细瞧,骇然发现那三柄理应刺破少年胸腔,将那气劲传遍少年五脏六腑,将他的血肉经脉尽数搅为泥糊的金箭,竟然在扎入少年胸前血肉半寸后,卡在了骨板前。
这,着实有些诡异。
“区区雕虫小技。”
少年撇撇嘴,随手拔掉那金箭。
箭身倒刺,拉出数块血肉,顿时血流如注。
可丁小磊好似浑然未觉般,根本没为那袭来的痛感哪怕稍微皱皱眉。
好似那只不过是被蚊虫叮咬了下而已,根本没有丝毫的惧意。
少年虽说面容平静如水,其实心中早已起了波澜。
那金箭固然厉害,可最为致命的却是随之而来的三股气劲。
那好似能消蚀万物的气劲,给少年一种似曾相识之感觉。
像极了那鬼棺谷中的灰雾,也像数日前在坠仙谷中的灰雾,更好似跟体内的幽冥气宗出同源。
难不成,那幽冥气还有别的变化不成?
丁小磊微微阖眼,牵引着体内幽冥气对那三股外来气劲形成合为之势。
“哈哈哈,我还以为你多厉害呢,等着化作一滩脓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