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较为担心的,便是这凌风以自爆魔核为要挟,沉鹏妖王必须要寻个他疏忽的当口,一击必中。
当即,沉鹏妖王弹指一挥,那炉鼎闸门上方的“暗”字,却是变作了“光”。
汹涌而至的妖力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这是汩汩白雾般的灵力,蓬勃而来。
这方黑雾侵袭般的天地,顿时间,化作了氤氲在茫茫白雾的世界。
“请吧。”
沉鹏妖道,且行几步,甚至却是落在了黑袍少年身侧,大有若是擒拿不住那厮,也要拼死护住少年性命的架势。同时,右手负在背后,不露声色地冲赤泉勾了勾手指,暗示他赶紧行到自己身旁。
新玄阳数百妖族同门,在他瞧来,同猪狗无异。
这般半路叛入妖族魔门的货色,他打心底是瞧不上的。
再者,数百猪猡般存在的叛徒性命,换个妖族圣子,简直是太划算了。
那凌风面部阴沉,却好似并未察觉沉鹏妖王的小动作,只是走上前去,拍了拍药竹的肩膀。
“加油。”
低声勉励了句,再折返少年对面,隔着数米,戒备着。
药竹瞥了眼剑拔弩张的众人,以及那群浑然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妖族门人,微微叹息。
他原本只是想自中游宗门,学成归来,混个奔雷峰太上长老,享尽荣华富贵。
不曾想,这趟回来,整个世界都变了天,甚至被卷入了这场他根本无心插足的纷争中。
唉。
尊荣不想了,只求留条命吧。
再度取出份原料,虚托于掌心,此番他却是提起一百二十个小心,甚至脸上都挂起了些许忌惮之意。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此鼎炉,玄妙太多,那包藏祸心的沉鹏妖王,究竟是否再留后手,他着实在无法揣摩。
硬着头皮,鼓**出灵力护住双腕,旋即又想了想,更是祭出无数符箓法宝,将自己裹得如同粽子般。
既然这样,至少不会有性命之忧了吧。
原本便如同圆球般的药竹,现如今瞧着更好像是个肥硕无比的猪猡,他吃力的探出那双短小的胳膊,将双手伸入炉鼎闸门中。
端的是聚精会神,满头冷汗。
此番,那沉鹏妖王却是未曾在炉鼎上做手脚。可即便如此,心怀恐惧的药竹根本做不到心无旁骛。
炼丹一途,最忌分神。
但凡有稍许的神识偏差,都会功亏一篑。
往日,两炉变成成功一炉丹药的药竹,足足耗费了四炉丹药的材料,才成功一次,在那如若蛇信吞吐的炉膛中,凝出十枚玄霖丹来。
而且原本应当珠圆玉润,浑然天成,通体晶莹的玄霖丹,却呈现出极不规则的椭圆形,其中更是掺杂了不少褐色杂质,显然是颇多瑕疵的残次品。
少年冷冷地瞧着悬于三色炉火上方的丹药,感知着丹药上的灵力波动,心中暗道。
这玄霖丹,怕是只有完美版玄霖丹药效的七成左右。
接下来,便是烙丹纹。
望着炉膛中的次品玄霖丹,药竹有些欲哭无泪,但顾不得其他,先将此间事情做完,完成同凌风的约定再说。
而这,也应该是自己唯一得以求生的机会。
瞧对方烙印丹纹,少年却是颇多好奇。
他之前烙出五道丹纹,纯粹是冥冥中有指引,可其他丹似是如何烙印圣纹的,他还是从未见过。
当即,他却是聚精会神地瞧着。
从炉膛中缩回双臂的药竹,心中安定了不少,此番他却是能够全神贯注的烙印丹纹了。
却见他自怀中掏出个瓦块般的物件,聚起全身灵力,尽数灌注其上。
旋即,神识尽数汇于一点,那瓦块却是亮起淡淡的橙光。
“烙。”
待得额头汗珠渗出,那瓦块方才好似夏日阳光下慵懒的猫,懒洋洋地、不情不愿地投射出道细细的光芒,横劈那炉膛中一字排开的十枚玄霖丹。
滋滋声,不绝于耳。
却好似生肉压在烤至炙热的铁板上,发出阵阵声响。
那些丹丸上的橙色丝线,却是犹若墨迹未干的字画,在三色火的炙烤下,方才缓缓干涸。
而那药竹却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息,显然险些累的脱力。
“这瓦块是啥?”
少年此言,却是惹得数道诧异的目光,尽数落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