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越趾高气扬,那修士及其他诸人这是面如死灰。
这一天总算是要来了吗?
妖族的全面入侵,终究是无法避免。
虽说早已经做好符是之心,可这一天真正到来时,却又是那般的令人难以接受。
或许,生死只是小事,真正令他难以接受的是玄阳宗的覆灭。
危如累卵。
兵临城下。
整个道境中下游的所有宗门即将成为历史。
“速速去禀报宗主。”那心地实诚的修士,神色显得格外凝重,半晌后,方才对身旁年龄显得略小的修士吩咐道“切记,一路上不得走漏消息。”
此仗,在所难免。
新玄阳中的弟子,多数为悍不畏死之辈,但突如其来的消息,还是在禀报过宗主之后再作定夺。
少年心中不由得暗自点头。
这郑越却是是人才,百变激灵,头脑灵活。
可跟前这修士同样也是不可多得的良木,在误以为妖族会全面入侵的情况下,仍然能够保持不动如山的态势,就冲着这份心态,也足以令少年对他刮目相看。
只可惜,此二人一正一邪,一魔门妖族,一道门正统,如果两人都要收入麾下,的确是要耗费些精力。
少年心中暗自叹气。
事情难办,不代表无法办成,先把眼前的事情搞定再说。
“现在,可以带路了吧。”
做完这一切,郑越反而回归平静,没有半点先前趾高气扬的模样,仿若那只是在导演一场戏而已。
不错。
胜不骄败不馁。
这家伙对情绪的把控还是相当到位的。
少年不由得微微点了点头,再次高看了两眼郑越。
那修士示意众人让开,托着火球,照亮着甬道,领着一行三人超前行去。
如果说此时,有谁是最不开心的话,那只能是小玉。
这姑娘噘着嘴,满脸的怅然若失,显然满肚子小脾气。
牵了她的手,现在又故意当作没发生摸过她发梢,如今却跟个没事人似的说是共同赴死的,现在三言两语下来,却又变卦了。
她对少年很是不快活,但是更加令着恼的则是那郑越。
这小子三番五次换自己好事,的确是可恨的很。
堵着小嘴,跟着少年身后向前行去。
甬道很长,内里更是各种岔道如若盘根错节的老树根。
没过多久,只觉得眼前一亮光,出现了间诺大的房子,正堂上坐着二人。
一人拄着拐棍,正襟危坐另外那位则是双眉相联,好似个大大的一字,手拿酒壶,正细饮慢品。
此二人,正是老槐头同李鑫阳。
总算得见故人。
未曾靠得跟前,却先听人言。
“妖族打来也好,此地没酒喝了,快要憋死我了。”
“那陈鹏还跟我们约法三章,说是可以保住我们周全,但是不得迈出震阳飞峰半步。”
“先前却派人来下战书,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嘛,直接打就是了。”
玉华真人李鑫阳,喋喋不休。
侧旁,老槐头却是满脸颓然,脸色铁青。
“下战书,看来小磊那蠢家伙,是死定了。”
叹息了声。
“也好,一女焱芸真人昏迷不醒,生不如死。”
“一徒,胜似亲儿,也是先我而去,我这白发人先送了黑发人啊,一送就是两个。”
闻听此言,少年不由得鼻尖一酸,没来由地生出了几分悲怆。
老槐头,对他还是疼爱的。
如若说,这世界上,还有谁是真心关心自己的话,那么只能是这个老槐头了。
唉。
“禀报宗主,使者带到。”
那修士紧行了几步,同时给身旁的两个弟子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看住三人,不能让他们肆意妄为的胡来。
虽然,在他看来,两个堪比筑基境修士的妖兵,根本不可能对玉槐、玉华两位真人造成什么伤害,但这毕竟是他的职责所在。
他木讷、一板一眼的性格,倒是令人颇为佩服。
“带来。”见人来报,老槐头,李鑫阳这两个道境中下游最后宗门的实际掌管者,立马恢复了满脸肃穆。
他们,代表着中下游宗门最后的尊严。
命可丢,气节不能失。
可当他们瞧见来人时,冷不丁地齐齐从座椅上立起身来。
“什么情况,丁小磊,徒儿?”
此言既出,满堂皆惊。
除了那三十余个守卫外,堂中所坐之人,多数是原本玄阳宗门各个峰门的弟子,虽说也有曾经的归元峰修士,但是少年离开归元峰时,不过是个外门杂役,后来虽说实力一路飙升,但是认识他的人的确是不多。
寥寥数人而已。
二人猛然立起身来,瞧向少年的眼神极为震撼。
只是他们现在的神情特别精彩。
诧异,吃惊以及不可思议。
短暂的沉默寂静后,二人齐齐落座,对了下眼神,微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