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腊八便是年,不管皇宫中金椅子上坐的是谁,百姓们都不关心。
街里巷里都在欢欢喜喜裁制新衣准备年货,整个华国都陷入了新年将至的欢喜之中,好像之前那些风起云涌都是幻觉。
相比大街上的红红火火,路上一男一女两人低头匆匆而过,显得越发穷酸疲惫。
“那个贱人竟然悬赏通缉我们!当初果然应该直接弄死!”衣着朴素的妇人不甘心的抱怨,眼中的愤恨都能喷出火来。
“少说几句,伤了腿的女人都能在眼皮子底下溜了,你还好意思抱怨!”
同行的男人一身书生气,身着粗布,虽有些不凡的气质,但是面貌平平,很难引起行人的注意。
女人被男人训斥的不敢还嘴,眼中的凶狠更深,她愤愤不平。
“那女人心善耳根软,如今好像换了一个人,追杀我们的人没有一个是善茬子,江湖上叫得出号的都来赚这钱了!”她看看自己刚刚结痂的丑陋的右手,这不大的伤口像是浸了毒药一般,这么多天都没长好,顿时牙根恨得直痒痒。
“忍着,别留下痕迹,要是宗里知道了更麻烦!”
男人面色阴沉下来,他来华国可是有任务的,胡作非为宗里长老不管,要是出了事,大长老的鞭子可不认人!
“回去别说飞白的事!懂吗?”
女人被严厉的眼神吓得一震,反应过来,轻轻点点头。
风吹得很大,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
那场血洗剧变后,华国新帝以篡位未遂的罪名迅速将老六处死,同时又以被恶人蒙蔽的名义干脆的饶了老七,将其囚在端王府,朝堂不满,又不敢劝皇帝杀兄弟,只能昧着良心高赞新帝心慈,念及兄弟情谊。
可知道内情的都看得出,这软禁可是比流放更加有效的手段,好比钓鱼用的饵料,哪怕不好吃,但是只要装在鱼钩上,能钓上鱼的概率也比空手套白狼的概率大。
风声已放出去好几天,鱼儿却深藏着不肯露面,明眼人有点纳闷,难不成出了什么意外?
“爷……”飞白失踪,端王谋反,皇帝遇袭,宫里出了这么多事,连性格跳脱的冷小四也没心情嬉皮笑脸了。
本就性格阴晴不定的男人端坐在御书房的龙椅之上,跳动的烛光打在那张冷峻的侧脸上,显得这个人阴郁莫测。一只黑的发亮的老猫趴在堆满奏折的书台之上,在特制的真丝蒲团上团成一团,双眸半眯半合,不屑的瞧着这扰猫清梦的男人。
小四冲着猫尴尬的搓搓手,一边组织语言,一边用眼角撇阴影中的那个人。
主子最近脸色更差了,好像一 夜之间回到了多年前,那个神经病似的孩子……
“有话就说!”
轩辕明殇拿着朱砂笔在其中一本折子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叉。
小四被这冷不丁的一句吓了一跳,差点忘了自己想汇报什么。
他嗫嚅了半天。
“那个……爷……凌儿说……是一个男人给她出的主意……那碗燕窝本来是给您的……好像是被燕不留掉包了……”
男人的气息越来越冷,小四咽了口口水,事情越调查,越是发现这其中的不简单,无形之中,好像有一只手,将所有人操控在其中,连轩辕明殇也没能逃脱这其中的算计。
男人轻轻放下笔,漆黑的双眸盯着灯罩中跳动的烛火,声音清凉如同玉碎。
“还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