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里的人许久没见阳光,突然有光线刺入,条件反射的一眯眼,然后,他见到了自己最想见,又最不想见到的人。
半年多不见,笨徒弟的身量越发细长,逆光站着,隐隐露出几分单薄。模糊的面孔上眉眼更加清晰,带着不服输的韧劲和诡计多端的坏主意。
师父感觉到笨徒弟的飞速成长,又是骄傲又是心疼,没有自己护着,这孩子一定是在外边受了不少委屈。
“你来这里做什么!”
长时间没说话的嗓子带着砂砾磨损过的粗哑,几乎让人想不到,那之前温润冷清的声音,也出自这人的喉咙。
飞白安抚的一笑。
“师父串门这么久,徒弟来接师父回去!”
师父跟着微笑。“我在这里过的还行……”
过去找寻灵魂的日子更艰难,如今这不算什么。
“哪有我们的不周山好!等徒弟解决完这些杂七杂八的事,就带师父回家。”飞白的口气淡淡的,带着安稳人心的平静,她盯着师父苍白的没有活气的脸,看着那黑暗中一条条隐藏着的皱纹。直到那扇阁楼的门重新关上,她狠狠握了拳。这流云宗这样对待自己的至亲之人,都该千刀万剐!
杀气内敛比杀气四溢气势更凶,离洛能感觉到这个小小的女人心中趴匐的巨兽,一但有了缝隙,就会冲出来择人而噬。
老头子对飞白的反应特别满意。“飞白姑娘,颜之你也见过了,这回轮到我们了……走吧……我们换个地方。”
飞白眯眯眼,轻轻点了头,按着老头的步伐跟了上去。
“姑娘的传闻,我也曾听过不少,确实是个人才!”老头子背手信步向前,带着仙风道骨的意思,却干着威胁人的肮脏事。
“怎么样才会放我师父!”飞白直奔主题,她根本没心思废话。
“你师父追杀流云宗五长老,杀害不成反被生擒,听你说的怎么像是我们流云宗挟师迫徒一样。”老头子在山坡上的亭中坐下,眼睛时不时撇向不远旁隐藏在树海中的阁楼,想让飞白服软。
飞白腰板依旧挺得直。“我师父杀他,说明他该死!”
她也不怕得罪对面这几个人,离洛和曦若是老仇人了,至于这老头子,神神秘秘的将自己带到这里来,明显是怕别人发现自己的行踪,又让自己明确师父暂时性命无忧,想必是有求于自己。要不然,再发现她入侵时,自己就被砍成烂泥了。
老头子盯着飞白的脸,像是透过她的模样看见了别人,一时没控制住,哈哈笑出了声。“像!果然很像,怪不得你师父装聋作哑半年,想必就是怕透露你的行踪遭到老五报复!谁知道你自己跑来了,真是有意思!”
飞白的双手在石桌下攥的铁青,她真想将这群人丑陋的脸打烂。
“到底想怎么样!”
“飞白!你还是别太放肆的好!你听话点,那男人就少受一些苦。”曦若面如春花,眯着杏眼挑衅的笑着,这不可一世的女人竟然也有今天,要不是还留着她有用,真想立马剖开她的肚子,看看里边到底装了什么坏东西。
飞白头也不抬呵斥到“轮不到你说话!”
老头没帮腔,对曦若的行为也是皱眉。曦若见这刚刚出现的女人夺去了眼前两个男人的注意力,心中火大,愤怒就冲上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