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当然可以。”亨利道,“实际上,正如您所猜想的,二次星战后,躲入地下并且已经进化了一亿年的血族目前没有任何对手,包括前段时间在地球上不可一世的深蓝和胡神,在我们眼中,他们也像孩子一样孱弱。不过,我们一直严格遵守着祖先关于避世的条规,与你们井水不犯河水,只是因为一些紧急的事情,我们疏于对年轻一辈血族的管教,他们才会出现在你们视线中。”
石长生问道:“在这几次战争中,死了那么多的血族魔法师,你们真的无动于衷吗?”
“让孩子们接受现实的磨炼,为他们将来成才打好基础,是我们一贯的教育方法。所以,当威米斯提出放弃永生的计划并要求介入人类世界时,我们没有反对,相信命运会教育他,让他知道那些年轻而幼稚的想法是多么荒唐可笑,拥有永恒的生命又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石长生道:“那向这些晚辈隐瞒你们老一辈的实力,杀害由深蓝培植的变种人狼,让卡列琳娜引诱韩冰和天狼星大长老到血族,以及现在强行扣留爆裂金刚,也是你们教育计划的一部分吗?”
亨利露出一个尴尬的表情:“很抱歉,有些事情的确是我们不得已作出的选择。年轻人不通世务,狂妄自大,让他们过早地拥有了强大的力量,只怕会在人类世界闯下大祸来,我们这完全是一种善意的隐瞒。消灭变种人狼,也只是我们当中少数思想偏激者的个人行为,不能代表整个血族的立场,您要是认为这件事做得太过分,我们愿意交出凶手,由你们处置。扣留珍珍与阿健以及天狼星大长老,则是因为血族是反派的思想在他们头脑中根深蒂固而且力量强大,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影响我们与人类的合作计划,造成不必要的损失,我们暂时扣留了他们,等我们以行动证明我们的诚意后,保证会让他们安全归来,毫发无伤。”
“那韩冰现在正在外面叫嚣着要杀光全人类,与你们也不无关系吧?”
亨利道:“那是意外。卡列琳娜为了爱情,私自偷取了静心挂件,想以给予韩冰静心挂件为条件,换取韩冰放弃自己的野心,使世界重归和平。这个可怜的孩子虽然有着良好的愿望,却忘记了‘人心比天高’的至理名言,已经变心的韩冰又岂是她三言两语能够说服的,她纯洁的爱情被韩冰卑鄙地利用,成就了自己强大的力量,如今,不可一世。唉!真是个傻孩子。”
石长生叹了口气:“请不要说她傻,也许她是知道了我们暗中对付韩冰的计划后,担心韩冰的生命安全,你们这些老血族又不肯施以援手,她无计可施才作出的选择。我尊重你们避世的条规,但有时候,袖手旁观与亲自犯罪其实并无区别。”
亨利点点头:“我们已经对此作出了反省,我们也没有过多地责备卡列琳娜的幼稚。今天我们与您见面,正是已经走出了祖训的阴影,迈出了正面与人类接触的第一步。至于韩冰,我相信他嚣张不了多久了。这世上比他强大的对手其实大有人在,只是他井底之蛙看不到罢了。”
石长生道:“到底是你们有求于我们人类,还是出于某种感悟才违背了这一条规?我想阁下应当解释一下。您要知道,虽然结果是一样的,但你们的动机对我们来说很重要。如果单纯是有求于我们,我想我们有理由拒绝,因为在人类遭受灾难时,你们血族却抱着避世的祖训在一边袖手旁观,这是非常叫人寒心的行为。”
亨利道:“两者都有。新人类诞生以后,一直灾难不断,我们目睹了你们为生存和自由进行的奋斗和拼搏,特别是在明珠都城保卫战中,人类自愿向血族献出生命和鲜血,以阻挡魔族的进攻,在人狼国度的攻防战中,为拖延人狼的进攻,敢死队员作出了种种自我牺牲,还有最后与胡神决战时表现出的勇气和睿智,这些都令我们不得不对新人类刮目相看,人类不论何时都是伟大的种族。我们的避世,一方面是对祖训的严格遵守,另一方面……”
亨利说到这里,苍白的脸孔微微有点发红:“也是我们自命清高的一种表现方式,认为新生的人类原始而粗鄙,与他们来往有失我们高贵的身份……”
石长生听到这里,皱起了眉头:“就是因为有失身份?”
亨利抬起头,坦诚地道:“但我们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过失,我们被人类展现出的精神与力量所感动,我们愿意接受你们对我们从前的冷漠给予的惩罚,并希望通过您向光明大帝以及其他人类表达我们寻求合作的良好愿望,共同度过这场危机。”
石长生细看亨利的表情,觉得亨利语出至诚,不似作伪,便道:“到底你们遇到了什么样的困难,以至到了需要人类帮助的地步了?”
亨利道:“我们的世仇——人狼,即将重返地球。”
“人狼?”石长生道,“请详细地说说。”
亨利道:“阁下应当听说过这样一个传说:史前时代的欧洲的中世纪,人狼露西安和血族首领的女儿相爱了,因为那时血族与人狼正处于水火不相容的状态,引发了首领的愤怒,首领把他女儿用阳光活活烧死,露西安却跑了,从此引发两大物种之间的战争。”
石长生道:“听说这就是血族与人狼仇恨的根源。”
亨利道:“实情与传说虽然小有出入,但大同小异。血族与人狼本来在地球上是占有绝对的统治地位,因为相互攻伐,使得第三种智慧生物,也就是人类,发展壮大了起来,将血族和人狼挤得几乎没有立锥之地,不得不纷纷避世隐居。这些历史上的战争想必您在那些古书上都看过了,我也不再重复。在爆裂金刚与天狼星人的二次战争后,血族躲到了地下,人狼在史前人类离开地球之后也飞往了太空,与史前人类一样,他们也一直在寻找合适的机会重返地球。我们相信,我们这一世仇在外太空发展的一亿年时间里,一定是在厉兵秣马,所以我们在自我发展的同时,也无时无刻不紧盯着太空,不过他们踪影全无,不知道去了哪里。自从深蓝开始制造新人类以来,我们逐渐放松了警惕。可是就在半个月前,人类发射了寻找史前人类的太空船后,你们发射的电波在被史前人类接收到之前,却为我们血族召来了一群仇人。”
亨利说完,手指一挥,石长生看到背后的洞壁慢慢展开,一个巨大的荧光屏慢慢从壁内浮出,白光一闪,荧光屏上出现一个画面,五彩的光线交织成一个奇特的通道,石长生熟悉这一景象,忙问:“这是……时空隧道?”
“是的。”亨利道,“请您看仔细,这是我们的物理学家十五天前在时空隧道中拍到的画面。”石长生定睛细看,见那时空隧道的画面被慢慢推进,五彩的隧道中出现无数的小黑点。镜头越来越近,那些小黑点现出了本来面目,居然是一只只乌黑油亮的飞碟,它们的数量是如此众多。当镜头变换方向时,石长生发现这是一支庞大的队伍,一模一样的飞碟数量不下百万,在时空隧道中如一道道乌光穿行着。
接着,镜头继续推进,靠近了其中一个飞碟的窗口,透过窗口,石长生看到,里面居然是一只只人狼在操作飞碟!他们穿着同样银白色的服装,长着同样毛茸茸的脸孔,碧绿的双眼,利齿狰狞,在各自的岗位上各司其职,但这影像一晃而过。
“这些飞碟在时空隧道中以超光速向地球接近,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我们的影像追踪速度居然还达不到他们的实体运动速度,如此惊人的科技水平,就算我们再发展一亿年,也未必达得到,真不知道这些人狼有什么样奇特的经历,居然强大到这种程度。”亨利语声中带着深深的忧虑。
“原来真正的人狼国度在太空当中。”石长生道,“你的意思是,这些人狼是回来找你们血族报仇的?”
亨利点点头:“人狼是什么样的生物,我们再清楚不过了,我们之间的仇恨绝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用不共戴天都不足以形容。以他们目前这种强大程度,一旦到达地球,恐怕就是我们血族的末日。”
亨利说完,深深地向石长生鞠了一躬:“我们非常需要你们的帮助来度过这次危机,希望你们能放弃对我们的成见,与我们携手合作。”
石长生道:“恐怕就算我们答应也于事无补。如你所说,人狼如此强大,我们这些刚刚发展起来的新人类能有什么力量对付他们呢?”
亨利道:“也许你们没有,但你们还有一个强大的帮手尚未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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