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海记-四:无奈此时怀抱_废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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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无奈此时怀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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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慕容端阳。

江雪柔没料到,自己一旦决心要帮少白,就完全豁出去了,抹黑了脸,偷人衣衫,盗人长剑,窃人马匹,一路马不停蹄——杭州凤凰山,血衣派,伍婉云的师门。她知道,这是伍婉云和慕容端阳最后一个可以投靠的地方。

其时二月春深,柳叶乱飘,桃花烟斜。她下马在血衣派的山门前张望——怪了,每年这时候,正是西子门和血衣派掌门闭关,众弟子把守山门的时间,怎么这六尺来高的血衣派界碑旁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她也顾不得那许多,提了一口气,直向山里奔。一路鸟鸣啾啾不止,越靠山顶就越是嘈杂——这哪里还是鸟鸣声?根本是扰攘,是议论。她怔了怔,闪身隐在树丛里张望着动静。

山顶血衣派的练功场子里,拥挤不堪,足有百来号人。一边穿白底镶红边衣服的,乃是血衣派掌门司空如月和她的一众弟子,而另一边,穿着白底镶银边衣衫的,正是江雪柔的师父,西子门掌门郁道微和一干弟子。两边虽然都是纤纤女子,但神气皆是怒目相向,仿佛随时都准备大打出手。

江雪柔只听司空如月冷冷道:“郁道微,多年来也算是你住你的西子湖,我居我的凤凰山,咱们两派井水不犯河水,你今天带了这么些人闯进来,分明就是不给我面子!”

郁道微也是冷冷一笑:“什么面子不面子的,我已经说得明白了,你要抓你自己的徒弟我可以不管,但是你抓我徒弟就是不行!你只要把江雪柔交还给我,我们两派还是井水不犯河水!”

“笑话!”司空如月道,“我也说得清楚了!我的逆徒伍婉云杀了自己的丈夫,为天下所不齿,她带了慕容端阳跑来我这里,妄想我徇私偏袒她,我已将她们押下,等着慕容家的人来公审。至于你的宝贝徒弟,哼,听说是谋夺了断情剑,早已逃得没了踪影,我根本就没见过。”

江雪柔听闻此言,不由得胆寒:伍婉云如此信赖师父,前来投靠,居然落得这样的下场!想来那一众等着向她们讨要断情剑的武林中人,不久也会赶到,到那时……

“满口胡言!”郁道微斥道,“江湖上都知道,她们三个女人自从在慕容家犯下大罪之后,就一直形影不离,现在伍婉云和慕容端阳在你这里,江雪柔也一定在你这里!我的徒弟,不要你管教,你速速把她交出来!”

司空如月将袖子一抖:“郁道微,你不要欺人太甚!慢说是江雪柔她不在我这儿,今天便是她在我这儿,我也不能容你在我血衣派撒野!”

郁道微脸色一沉:“你这话都说出来了,想必我徒弟就是在你这里!你不把她交出来,我今日就踏平了凤凰山!”说话间,手一挥,身后的弟子已经呛呛呛全都拔出了长剑。

江雪柔心知师父对此必有误会,眼见着那边司空如月也把茶碗一摔,摆开阵势要动手了,她很想就现身相认,把这误会化解,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如今带罪之身,师父的脾气一向暴躁,必不容自己解释,就要押下。为今之计,还是先趁乱找到慕容端阳和伍婉云为上!

她心念一定,立即由树林中绕过半个练功场,趁着刀光剑影闪成一片时,直闯进血衣派的正堂。

那里一个年幼的弟子,乍见有人跳了进来,张口便要呼救,被江雪柔一把拽住:“快说,伍婉云和慕容端阳被关在哪里?”

那年幼的弟子吓得脸色煞白,根本不能言语,江雪柔无暇无她纠缠,只拖着她道:“你带我去,我自然不会杀你!”

那弟子抖抖唆唆地点了头,腿却如筛糠一般,挪三步退两步。这当儿,江雪柔就听见身后一声大喝:“哪里来的蟊贼!”她一惊而转身,便见一把长剑直刺到自己面前,慌忙偏头闪过,拽着挟持的那名弟子向后院退。

攻来的那血衣派弟子一击不中,立即第二招攻上。江雪柔无奈,一壁抓着人,一壁抽剑防守。所幸来人只是血衣派的后辈弟子,武功平常,数招之后,终被刺中手腕,弃剑逃开。江雪柔复又拖着那年幼弟子,逼她带路。

料那年幼弟子见江雪柔出手伤人,已经吓得没有心思说谎,腿脚反而利索了起来,蹬蹬蹬领着江雪柔出正堂,穿回廊,进跨院,到柴房——钉死了门窗,加上精钢铁索,显然就是囚禁犯人的地方了。

江雪柔一剑劈在窗户板上,叫道:“师姐!端阳!可是你们在里面么?”

“雪柔姐!是我们!是我们!”答应的正是慕容端阳。

江雪柔无暇顾及那年幼弟子了,松手放她离去,自用力劈着窗户:“端阳,师姐!我来帮你们了!”

“师妹,你劈这里——这里——”这是伍婉云的声音,说话时,不住地敲击着某一处窗板,“我和端阳在里的磨了许久……不过,我们,我们都被师父重手封了穴道,没有一点内力,磨得并不深……师妹你就劈这里……”

江雪柔得了指点,照着那窗户奋力劈砍,一时木屑纷飞,更兼利剑与铁索碰撞,火星四溅,可她的虎口也震得几乎开裂,再看那铁索,居然分毫无损!

她不由心下大骇,而偏偏背后又传来一声嚷:“江雪柔在这里!” 不望而知,血衣派的人已杀来了,剑气森森然,直取她的后心。

江雪柔不得已,转身挥剑应战。

来人共三个,应是血衣派中有些资历的弟子,三人三剑使的是全然相同的招数,然而起落有先后,角度有高低,依照左中右的次序轮番攻来,叫人应接不暇。江雪柔才化解了第一人,第二人又逼到了跟前,堪堪躲开了第二人,第三人又补上……她听得外面“江雪柔在这里”的叫声越来越纷扰,心中焦虑如焚:假若就此失手被擒,慕容端阳姑嫂沉冤难白,薛少白的性命也……少白,少白,若你在这里,我何至于如此慌乱?若一切都可回头,我宁愿……

“师妹,莫中了她们的计!”蓦地,伍婉云在窗里呼道,“三人三剑,如一人一剑。一击即破!”

江雪柔愣了愣,看那次第攻来的对手,三柄长剑由低至高,剑尖划过,仿佛连为一体,她恍然大悟:原来这就和一人使一剑而把招式减慢了一般。当下精神为之一振,长剑送出,只听三个血衣派弟子连声惨叫,兵器齐刷刷脱手。

江雪柔心下大喜,急忙转身继续对付那铁索,然而三个对手只是一怔,接着厉喝一声,又赤手重新攻来,一拳击面门,一爪卸肩膀,一掌削脖颈。不过,这倒反而是寻常的车轮战了,江雪柔毫不惧怕,侧身化解了险着,继而左手扣上一人的脉门,就势一拖一甩,将她整个人凌空抡起丢出,砸在另外两个人身上。

几声惨呼,情势稍缓。可江雪柔还不及再朝窗户砍几剑,背后“嗡嗡嗡”响起一片长剑抖动之声,又有七、八个血衣派弟子闯了进来。心知自己来到的消息必定已经传遍了整个凤凰山,江雪柔明白决不能再拖延,否则不仅是血衣派的人要攻来,就连她师父……到时她必无逃生之法。

她因而剑走偏锋,棋行险着,左手拾起方才对手抛落的长剑劈砍窗板铁索,右手则背于身后化解杀着。这样的打法,她自己虽无十分把握,却让血衣派的众人瞠目结舌,以为她有多么厉害的剑术,或者背后生了眼睛,是以不敢轻易上前。

如此苦斗了片刻,窗户的木板被劈开了一个大洞,可看见里面慕容端阳和伍婉云的脸了。她二人虽然面色苍白,但神情却毫无颓委。慕容端阳凑到洞口兴奋地叫道:“雪柔姐姐,快丢两把剑进来,我们帮你。”

江雪柔点点头,当下就把手里的剑递进柴房去,又要俯身再寻另一把。然而偏有一只手拍在了她的肩头。她心一沉,缩肩闪躲,却惊道:“师父!”一时如坠冰窖。

可郁道微却一掌拍在一个血衣派弟子的胸口:“雪柔,别怕,师父来帮你!”

“师父……”在江雪柔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之前,郁道微已经连抓带丢,把七八个血衣派弟子扔出院子去了。

她心里一热:原来她还有师父!原来少白之外,还有师父是相信她的!感觉眼睛有一点点烫,手上的剑又重新运动起来。

不过郁道微手肘一撞,打偏了她的剑:“你这么多年来,还是做事不先考量么?费了这么大的力气,铁索丝毫不损,再砍下去有什么用?”

江雪柔一愕:“那……”

“消魂蚀骨!”郁道微边出招边道,“你去闭关石洞,寻她们的消魂蚀骨来!”

“消魂蚀骨”是西子门独步武林的一种厉害暗器,构造其实很简单,不过是江南儿童嬉戏的水枪,然而内中所装**却叫人闻风丧胆,传说是据杂家奇书《天工技》的记载,从矿石中提炼出来的狠辣药物,化入水中,能叫黄金也顷刻消融。江雪柔听到师父提到此名,心中不啻灵光骤闪,立刻应了声“是”,长剑斜劈,杀开一条路去。

前往闭关石洞,并未费多少周章,不过沿途处处是西子门和血衣派恶斗。

这两派早先原属一支,只因南宋末年天下大乱,门徒散落江湖,各自招收弟子,便渐渐就形成了不同的支系。后来众人回到了西子门旧址,商议重振本门,却为了掌门一位争执不下。其中有两位尤其势均力敌的,一个叫陈若然,一个叫耿如真,苦战了三天三夜也分不出胜负。便有人想出一个怪异的比试方法,请来了江南厉家的继承人厉思承分别与二女比试,而后根据临阵的表现裁夺胜负。比试吸引了武林各界前来观望,最终厉思承裁定陈若然胜,成为西子门的掌门。

本来是一件皆大欢喜的好事,可不料江湖上很快传出厉思承裁判不公、存有私心的丑闻。都说,西子门的规矩,掌门是不可以婚配的,厉思承因为爱慕耿如真,所以故意把陈若然推上了掌门之位。沸沸扬扬之时,陈若然自是对此矢口否认,而原本的确相交默契的耿如真和厉思承登时反目。耿如真持剑闯到厉家大闹一场——细节无人知道,只晓得她次日率领拥护者叛出了西子门,上凤凰山成立的血衣派。

自此之后,西子门和血衣派成了有世仇的姐妹,虽然人前客客气气,人后却总的勾心斗角,生恐自己一边在武林中的声威被对方盖过。两派不弟子见了面,称呼是“师姐妹”,但立刻兵戎相见的也不少,似江雪柔和伍婉云这般感情亲密,那是因为她们出嫁之后离开师门才能深交。

今日郁道微率领弟子来到凤凰山,江雪柔想,救人恐怕只是个导火索,打成如此阵仗,只是百年的积怨一朝爆发罢了。

她帮几个手忙脚乱的同门师妹解决了数名对手,转瞬到了闭关石洞前。那里自有几个血衣派弟子死守,个个都端着“消魂蚀骨”,见到江雪柔来到,齐齐扳下机栝,几条白辣辣的水链毒蛇一般地直朝她脸上舔来。

江雪柔嗅到了刺鼻的酸味,赶忙拔地纵起。而她后面的一名西子门弟子就遭了殃,一身白衣,凡被“消魂蚀骨”溅到了,立刻化为焦碳之色,皮肤也被腐蚀,散发出恶臭。

江雪柔看在眼里,心中又是痛又是惊,见血衣派弟子把枪口转向自己,忙在空中机灵灵翻了个身,扑到边上一棵松树上逃过此劫。

然而血衣派的弟子追着她不放,一击不中,即刻又来瞄准。更偏在此时,她脚下树枝“喀啦”一响,竟然断了。

江雪柔连忙回身攀住一根较粗的枝桠,但也急中生智,狠狠一脚踏在了断枝上。那手臂粗的枝干带着大片的细小枝杈,直朝下面血衣派弟子的头上砸去,几人还未明白过来究竟,已经被笼罩在一大片松针之中,尖锐刺着她们的眼耳口鼻,好一阵惨叫。江雪柔就趁着这个当儿,飞身扑进闭关石洞。

洞中反而无人看守了,因为血衣派和西子门的规矩相同,此地非掌门不能入。迎面的石壁上挂一幅耿如真的肖像,面目工整,很有一番肃杀之气,但眉宇间又有些许的哀愁,江雪柔瞥一眼那落款,竟然是个“厉”字,心想:为了一口气,和厉思承闹到那步田地,到头来对他却不能忘怀,这个女人未免太傻了吧!若换作江雪柔,才不要什么掌门之位,只要能守着薛少白就好——是的,再也不做荒唐的女侠梦了,只要能回到她薛少奶奶的幸福生活就好。

她便不再分神,看到画像下的小桌上陈列了一排瓶子,封条上写着“消魂蚀骨”,即撕了一幅裙子把瓶子兜了一兜。这时就又看见下面另有古怪了,原来那桌面上原先被瓶子掩盖处竟镶了一块水晶,下面是一个暗层,内中供着一本书《天工技》。

就是这本书记载了“消魂蚀骨”,江雪柔想。但是她还知道,传说这书里有千奇百怪的秘方,或铸造兵器,或淬炼药物,可将玄铁拉成毛发般的细针,又可把精钢锻压成薄如蝉翼的利刃,可让人沉睡三天如同死亡,又可使人忘却痛楚不怕伤患——也许,这其中也有一条可解了少白身上的毒?

她一把将书拿起,揣进了怀里。

再出门时,争斗中显然已是西子门占了上风,血衣派的弟子遭遇近身缠斗,“消魂蚀骨”派不上用场,接二连三地伤在西子门弟子的剑下。江雪柔不废吹灰之力就照原路回到了柴房前,却见司空如月也赶到了,正和郁道微大打出手。

司空如月显然是见到众多弟子受伤,急怒攻心,长剑尽是进手招数,招招刺向郁道微的要害,口中还骂道:“你这阴险的贱人,今日不宰了你,将来江湖上哪还有我的立足之地?”

郁道微却很是镇定,一边还招,一边还冷笑:“江湖上原本就没有血衣派,将来你何须立足之地?”

司空如月经此一激,愈加暴跳如雷,看到边上自己的弟子还顾忌着江湖规矩不敢上来助战,骂道:“还等什么!真要被灭门了你们才晓得厉害?”那些弟子们闻言,愣了一下 ,提剑上前。

而这小院中,亦有不少西子门的弟子,见此情形,如何能袖手,纷纷前来阻止,转瞬便在圈外开辟了一个小战场。

郁道微见江雪柔回来,问:“寻到了未?”

江雪柔点点头,将手中的包袱晃了晃,同时疾纵几步,意欲到柴房边破窗救人。可这时,正见司空如月一记狠招,剑锋几乎平贴着郁道微的鬓角划了过去,血花飞溅,她不又惊呼:“师父——”

郁道微自然晓得是受了伤,“呸”地啐了一口,反手一剑上挑来割司空如月的小臂。司空如月这时收手不及,只得整个人凌空翻起,然而还是被砍开寸许深的伤口。她气得换以左手御剑,剑身平拍,直击郁道微的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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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知西子门和血衣派武功家数相似,本来拆解有一定的套路,可谓“知己知彼”,可司空如月激怒之下使出此等怪招,倒使郁道微不由一愣,只弹指间,便失了先机。江雪柔大呼:“师父当心!”已然不及。

眼见着郁道微就要血溅当场,情急之下,江雪柔抄起一瓶“消魂蚀骨”就朝司空如月丢了过去。司空如月只一心要杀郁道微,只顺手挥了一掌企图震飞袭向自己的事物,却不想力道太过刚猛,瓶子四分五裂,那消魂蚀骨就全数泼在她手臂的伤口上。

灼烧的巨痛使她发出凄厉的惨叫,左手的剑也拿捏不住。郁道微得了喘息的机会,长剑直刺,穿过了司空如月的胸膛。

江雪柔既见师父脱险,便三步并做两步奔到了柴房跟前,片刻也不耽搁,把一兜“消魂蚀骨”一股脑儿地全倒在了铁索上。那铁索滋滋地冒出白沫,化为一滩绿色的**。

里面的慕容端阳见了,和伍婉云齐齐用力朝窗板上撞。轰隆一声,窗板彻底崩裂。

终于成了!江雪柔一笑,可是,脑后猛然一疼,失去了知觉。

醒来的时候,头昏眼花,拼命想要看清楚周围,但是昏黑一片,只隐约有哗哗的水声。江雪柔摸了摸脖颈,依然压迫般的疼痛——是谁打了她一掌?

“雪柔姐姐,你醒了?”模糊的脸,那是慕容端阳。

江雪柔挣扎着移动身子,微微靠住身后的墙壁——这样粗糙,冰冷,潮湿,阴寒之气透彻心肺……仿佛很遥远的什么时候,也曾有过这样的经历?对了,是当年不肯嫁给薛少白,扬言要叛离师门远走他乡,就被师父关进了西子门的水牢……“我们……我们这是……”

“咱们被你师父抓啦!”慕容端阳道,“婉云姐姐的师父抓咱们,你师父就更可恶了,假装帮你,结果把咱们三个都抓了!这些自诩侠客的家伙,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江雪柔怔住,冰冷的事实她不能不相信,然而猜不出原因:师父?不是信任自己的么?究竟为了什么?

“到头来,还不都是为了断情剑?”伍婉云在一边幽幽叹了口气,“我师父以为断情剑在我身上,雪柔的师父以为断情剑在雪柔身上——都是要咱们交出断情剑,天下,就没一个相信咱们的人!”

“可是……可是……”江雪柔喃喃,“我们三个身上都没有断情剑……他们即使不信……我们又能怎样?”心中忧愁绝望,阵阵绞痛。

“他们一口咬定是咱们把剑藏起来了!”慕容端阳气哼哼的,“我可管他们信不信,我就是那话!大不了一死,要我颠倒是非,给人背黑锅,我才不干!”

大不了一死?她倒是洒脱。江雪柔黯然,可是死了,解脱了,若找不回断情剑,薛少白就含冤莫辩,他身上的剧毒也无从解除……怎么能够置他于此等境地?不,这不是江雪柔放弃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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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稍稍振作精神,问慕容端阳道:“你说‘背黑锅’是何意思?那天,你去了宣州的客栈,对不对?难道你看见了凶手?你告诉我,否则少白就还要被冤枉……”

“雪柔姐姐,你原来还蒙在鼓里!”慕容端阳跳了起来,“薛少白被冤枉什么呀,不就是大家说他和咱们勾结么!他才是混蛋!乌龟儿子王八蛋!就是他杀了陈文庆!”

江雪柔倒吸了一口凉气,好像被铁器卡住了脖子:“怎,么,可,能!”

慕容端阳踩得水牢里“啪啪啪”溅起硕大的水花:“你到现在还不知道么!姐姐!那天你舍命救我和婉云姐姐,我们实在不放心,后来我就一个人跟踪到了客栈,想把你救出来,结果那房里就只有陈文庆,半死不活的。我猜你是脱身了,于是就想好歹用弹弓打伤几个人,出口恶气……但我还没打呢,薛少白就进来了。我怕他抓我回去,跑又不及跑,只好躲在陈文庆的床底下,我就看见,薛少白他把陈文庆杀了。”

“你……你胡说……”江雪柔仿佛被人当胸一掌,脸色煞白,但顷刻由涨得通红,“少白……少白平白无故的杀陈文庆做什么?”

慕容端阳有一拳没一拳地砸着水牢的铁栅:“先开始,他们说了几句什么,我也记不得了,可是不知怎么薛少白忽然把陈文庆从**拎了起来,说要杀他。陈文庆说:‘你不敢,杀了我,就要担谋夺武林盟主之位的罪名。’薛少白就说:‘你看我敢不敢!’然后抽出陈文庆的断情剑就把他宰了。”

“不!不可能!”

“我亲眼看见,骗你做什么?”慕容端阳道,“姐姐,你不要做梦了。薛少白根本就把所有人都骗了——他杀了陈文庆后,拿着断情剑端详了半天,接着冲出门去,把整个客栈的人全都杀光了。这还不算,我逃出客栈之后,投奔了慧心庵,慌乱之中,把弹弓丢在了陈文庆床下,被那个见鬼的京城捕头捡了去,嚷得路人皆知——薛少白他晓得我看见他行凶,当然就不放过我,把杀人盗剑的事全推在我和婉云姐姐头上,假惺惺的说要为陈文庆报仇,结果——”慕容端阳的声音哽咽了:“结果,杀上了慧心庵,逼死了我师父,还……还把山前山后,所有我认识的、不认识的、可能收留我的、不肯收留我的大小山寨一一斩尽杀绝!他分明是为了断情剑,为了武林盟主,已经六亲不认了!”

“我不信,我不听——”江雪柔紧紧捂着自己的耳朵:不错,薛少白是个胸怀大志的人,他梦想能够一统江湖。然而他又是怎样一个谦谦君子?似这般卑鄙无耻的下流勾当,他才不屑为之。“你胡说,你胡说……”

“是真的,师妹。”伍婉云搂着江雪柔颤抖的肩膀,“你醒醒吧!我还以为你知道了,唉——你想想,如果他不是为了断情剑,他为什么不把断情剑拿出来?反而要说是咱们偷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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