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采药于小梦而言是一个不定事态,有时她可能一日往返数次,而有时她可能一去十天半个月也不止。
而七儿母子很是不幸,因为小梦和小贼此番上山采药,不是前者,而是后者,甚至可能更久。
七儿母子煎熬的等待中,七儿还要小心翼翼地照顾那个中毒的胖子,若是冷水泡到感觉冷了,七儿又吩咐换上温水,折腾了两天,那中毒胖子是爽了,可是却把七儿母子累个半死。
当然了,负责搬水的两个胖子也没有好到哪里,毕竟是他们大哥中了毒,七儿母子又无力扛水,故而抗水的事情,就落在了两人肩头上。
而七儿凭借自己的睿智,将此事一耗,便耗掉了足足三日时光。
此去三日,七儿母子感觉比一个世纪还长久,时时刻刻,分分钟钟,母子二人都如坐针毡、如履薄冰,凡事都是小心翼翼,不敢有所疏忽。
三日时光过去了,小贼和小梦却迟迟不归,而中毒胖子终于再难承受体内之毒,两眼一翻白,彻底一命呜呼了。
七儿母子见状,暗道,呜呼哀哉,玩儿大了,完蛋了。
……
正所谓,世事无巧不成书。
且说自治好南宫小菲和南宫兵身上奇毒之后,南宫风烈及南宫问剑带着一众南宫世家之人离开了青沙县,自出了南门,乘上木舟,转瞬之间,已自青沙县南门外的高山一掠而离,自此隐匿于云端之中了。
小梦的医术何其之高,且看木舟船头,已安然无恙的南宫小菲,足可见之。木舟之上,南宫小菲俯瞰云端下的青沙县,渐离渐远,而高高翘起的嘴巴,微微略显怒意的神色,可见她心中之气尚未尽消。
奈何其父亲南宫问剑下了死命令,不许她再去找寻小梦与小贼麻烦,她也治好乖乖听话了。
何况,此番重病,体内气力消耗殆尽,她根本无力御剑而行,只能再是将心中怒气偃旗息鼓,先回南宫世家调理一二再说了。
只待半日光景,南宫小菲回至家中,深感重生之美,在雪地里与她的宠物一番打闹,只待力竭,方返回闺房之中。
此后数日,又得南宫一药此等神医配置各种丹药相助,南宫小菲已恢复往日精神。
“奇哉怪哉,如此繁杂而诡异之毒,短短数日,竟然尽数消净,怕不是此人医术在我之上?”南宫一药褶皱的脸上,尽显惊奇与震撼之色。
同是医药者,其内心多有几分狂傲自信,而今,小梦将其无计可施的毒药,尽在数日内消除,岂不强烈刺激着他敏感的神经。
南宫小菲听着南宫一药的念叨,不由戏道:“一药爷爷,您此时此刻是不是内心隐隐作痛,同时又极其不甘心啊?”
南宫一药闻言,不由挑起花白稀疏的大眉毛,盯着南宫小菲,而不待其开口,旁边的南宫问剑已训斥南宫小菲道:“不许胡闹,若非是你任性,一药爷爷岂会暗吃此等亏处。”
南宫小菲被训斥后,俏皮地吐了吐舌头,耸耸肩,安静下来了。
南宫一药见小菲吃了瘪,不由慈祥地呵呵一笑,反而伸手阻止南宫问剑道:“问剑侄儿此言差矣,医药医毒,皆以高者为尊,我虽长了如此年纪,此理却是通得,此人可解如此奇毒,也着实是让老朽惊叹为奇,并无憋屈亏处。”
南宫问剑听得南宫一药此言,不禁深有感触,暗道,果然还是老者之言,其理透彻啊!
然而,南宫小菲见南宫一药念念有词地感悟,不由有俏皮地仰起脸蛋问道:“一药爷爷,那治好我身上奇毒的人,可是一个与小菲年纪相仿的丫头哦!”
“啊?当真有此事?”南宫一药闻言一惊,抬头瞪着南宫问剑。
南宫问剑看出南宫一药脸上抽搐,似有极不适之相,当即眉毛微微一抖,瞪了南宫小菲一眼,还是如实答道:“药叔,的确如此。”
“啊?这……我这年纪当真屈长了?啊呀呀,白活了白活了……”南宫一药得了南宫问剑答案,整个人都颤抖起来了,语言也是前不搭后,乱成了一团麻。
南宫问剑见此,着实于心不忍,不由又瞪了南宫小菲一眼,而南宫小菲反而俏皮地吐着舌头嘻嘻一笑了之。
随后,南宫小菲才腻到南宫一药怀中,一边拱着身体,宛如一只小猫一般,一边拉着南宫一药的白胡子,安慰时又故作神秘地道:“一药爷爷,您啊,没白活,您知道那个丫头是什么人吗?”
“什么人?”南宫一药听了小菲的话,不由疑惑的问道,不过从他脸上紧皱的白眉,可以看出,他依旧无法对前事释怀。
小菲听了南宫一药的问话,才嘻嘻一笑道:“她呀,可是司空世家的了然爷爷的玄孙女和徒弟呢!从小就学习医毒之术,简直就是从娘胎里就开始学习医毒之术呢!”
“哦,难怪难怪,司空世家乃炼药世家,突然出个鬼怪也不足为奇。”南宫一药有些释怀了,可是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甘心地说道。
小菲一听南宫一药竟然叫小梦为妖怪,当即咯咯笑个不停地说道:“一药爷爷,您怎么能说人家的妖怪嘛!人家只是多学了点本事而已嘛!”
“怎么不是妖怪,小小年纪,她懂那么多,不是妖怪是什么。”南宫一药听了小菲的话,却是十分孩子气地说道。
南宫问剑看着爷孙两人如此逗趣胡闹,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自顾出门去了。
南宫问剑出门之后,小菲才从南宫一药的怀里蹦跶而出,当即眉飞色舞地问道:“一药爷爷,那你要不要陪小菲去见见那个妖怪啊?”
“嗯?当然了,不对,不行不行,差点着了你个小丫头的道儿了,你父亲说了,不能去找人家的麻烦,这是命令……”南宫一药一听要去找小梦,当即就急了眼地答应了小菲,可是随即一回神,立即就把话反了。
刚兴奋一瞬间的小菲一见南宫一药反话,她立即就萎蔫下去了,随即撒娇地拉着南宫一药的手,不停地摇晃着,口中一直在乞求着:“一药爷爷,去嘛,您就跟我一起去嘛!我们又不伤害她,只是好奇去看看妖怪而已嘛!”
“不行不行,命令不可违,否则要挨罚的……”可惜,任凭小菲如何撒娇乞求,南宫一药却执意不同意,紧口坚决不松。
“哼,不去拉倒,我去找兵叔,让他陪我去。”小菲见南宫一药始终不松口,负气地一跺脚,然后摇摆着双手,气呼呼地走开了。
“哼哼,南宫兵那小子要是还敢带你出门,我把名字倒过来写。”南宫一药说道。
“嗯?倒过来写?”小菲闻言,不由一愣,随即想了一番,尖锐的眼睛盯着南宫一药,脸上尽显嫌弃的神色,随即嫌恶地开口道,“吁——,一药爷爷,您真是越老越坏了。”
越老越坏?南宫一药突然被小菲如此说,不由一愣,深感莫名其妙之下,念叨了一下自己倒过来的名字——南宫一药,药一宮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