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贼对此，默默地点了点头，而他心里也更是尊重无老了。
修真者虽然修习大道之法，将七情六欲炼化为一心之想法，可真正能悟到那种境界的人，世间又有几人，而无老显然无法达到那种地步，否则他也不会如此陨落了。
正是无老达不到那种境界，却在死后释然内心，容许小贼修炼他生前最大劲敌的修炼属性。如此豁达之心，不仅是他自己看的开，还因为他的确把小贼当成了他自己的真正徒弟，甚至在徒弟之上。
两人争执了一番修炼属性后，才把注意力放到了石壁上雕刻的功法上。
“师傅，石壁上的字我看不懂啊！”小贼有些无奈地说道。
“没事儿，我看得懂就行了，那石壁上的文字，乃是一种上古魔文，所谓‘魔’，其实也是人，只不过与正常人的思维模式有偏差，故而无法与世人共存的一类人而已。”无老解释道。
“魔人的思维见解我们不敢苟同，不过他们的功法，也的确是无比强大的功法，而存留于世的魔族功法，在一定程度上，也衍生出了很多人族功法，只不过丢弃了一些‘魔’的气息而已，我告诉你这些，不是说让你把魔人当一般人看，而是要告诉你，魔族的功法，用得恰当的话，也是一种好的功法，正所谓是，天道无私，人本为魔。”无老告诫小贼道。
小贼听了之后，十分受用地点头应承，随即，他突然恍然大悟道：“师傅，您说了那么多，不会是要告诉我，您想让我修炼石壁上的魔族功法吧？”
“白说了。”无老看到小贼惊讶的神色，不由有些无奈地说道，“你小子怎么就不开窍呢？你别忘了，你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呢！你觉得把你一整个家族的人都杀了的人，那是人还是魔？”
“我……”登时，小贼语塞了。
的确，小贼不屑去学习魔族功法，因为在他的意识中，他只认人族功法，修真极致，可达仙神之境，可是反观魔族功法，最终，难道小贼要修炼成大魔王吗？
可是，无老的话，又让他不得不深思，的确，把自己一家杀了，甚至连寄养在外的女孩，也一个不留地抹除，此等举动，何尝不是人神共愤的事，那样的人，还能算是人吗？
“你想不清钟离小艺心里的根深蒂固的恨我很理解你，毕竟，你未记事时家人就已经没有了，可是你别忘了，你的生命，本就是他们用痛苦和生命换来的，这一点，是你无法改变的事实。”无老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骂了小贼一番道。
而小贼对此，默默地听着，心里却是翻江倒海不已。
良久之后，小贼泛起略有一丝红润的眼睛，十分笃定地答道：“师傅，我理解。”
无老见到小贼如此模样，也是一怔，尤其是小贼眼底的一丝红润和恨意，让无老有些措手不及。
小贼到底经历了什么，无老无从得知，只知道他在努力地提升自己的实力，在向那些他的仇人靠近，可是，小贼从未说出他心里的事情。
痛，小贼不是没有过，可是那个痛的源头，却叫他不要前行，只要好好活着就行了。
而那个痛的源头，正是那个陪伴他一起生活了十一年的老人，一个用生命也要换回他生命的老人——老不死。
小贼不理解恨吗？不是的，而是老不死不允许他恨，而小贼平日里似乎从未听老不死的话，可是他心里，一直都是敬爱着老不死的，更何况，那还是老不死的遗言。
魔功，小贼不是不愿意修炼，而是他惧怕，他怕他的心智被魔功改变，届时，他将无法坚持他对老不死的承诺，他怕他辜负了老不死的话。
“无老，我炼，不过，我答应你，会把叶千剑打败，不过，其他人……”小贼默默地闭上了眼睛，随即睁开眼道，“我会把他们一个个绑到小艺姐面前。”
小贼突然把“师傅”二字改为“无老”，使得无老灵魂中也是“咯噔”一下，一时的错愕后，无老知道了，他无意的话，似乎牵动了小贼灵魂深处紧绷的那根弦，所以，无老并未对小贼说什么。
沉默一番后，无老破笑道：“呵呵，小子，其实并不需要了，你知道石壁上的魔功，名叫什么吗？”
“叫什么？”小贼有些困顿地问道。
“魔道偷功，分筋错骨。”无老轻声说道。
“这……”小贼一听之下，不由愣住了，同时，心里也是暗自生起了一丝寒意。
魔道偷功，分筋错骨，无疑是毁修者根基的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