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假设?”
“先不能说,猜错了就丢脸了。”君无行摇摇头。但邱韵看得出来,这家伙的脑筋又开始飞速运转了。和君无行同行多日,她深知此人虽然毛毛躁躁,办事总有无数破绽,但头脑灵活、胆大心黑却是毋庸置疑。这种时候,也许真的只能指望于他那些“荒诞不经”的念头了。
“对了,”君无行忽然说,“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
“还有什么?”邱韵有些紧张。
“再过两天,就是南淮城的焰火节了。”他一本正经地说。
邱韵哭笑不得:“我以为有什么大事呢!焰火节有什么好说的?南淮城这个地方,每个月都至少有一两个莫名其妙鸡零狗碎的节日,以便让百姓们闹腾花钱,让商人们赚钱。”
“那我们更应该与民同乐了,”君无行说,“上次从那三个死人身上搜出不少钱,正好找找乐子。”
邱韵很无语。更加无语的是,君无行不是嘴上说说而已,居然真的行动起来了。他找到南淮城颇有名望的焰火作坊“飞花坊”,向他们订做了一款焰火。
“时间太紧了,”焰火师傅很为难,“一般订做都得提前七天左右,可现在只剩两天了。”
“我给您三倍的钱,”君无行摇晃着手里的钱袋,“条件是焰火节当夜必须交货。”
邱韵冷眼旁观,等他千叮咛万嘱咐交代妥当,低声问他:“你是想要给黎耀发什么讯号吧?”
“是啊,”君无行兴致勃勃,“与其让他始终躲着让我们见不到,不如逼他主动出来见我们。记得我们在大雷泽见到的渔民捉刀鲽吗?一样的原理。”
“那你要发什么讯号?”
“天机不可泄露,泄露了就不好玩了。”
这一夜南淮城热闹非凡,比之只有富人才能亲身参与其中的花船赏,穷人们也能够买得起便宜的焰火直冲上天。在这个万民同乐的夜晚,南淮城的天空被点亮得犹如白昼,无数绚烂的图案在半空中绽放,此起彼伏的爆炸声中,令人心情愉悦的和平的硝烟味遍布全城。
按照惯例,焰火节从天色刚黑即告开始,一直到刚刚翻过这一天时结束。因此,在深夜艮时来到时,所有的焰火都止息了,最后一组焰火同样依惯例射上了天空,那是南淮城守的祝福。当九朵象征着南淮城的丹叶桂花闪过夜空时,人们发出了满意的叹息,并准备各自回家睡觉。
就在这时,已经平静的夜空却突然间再度爆发出亮光。
竟然有人在城守之后还放出了新的焰火。那焰火十分怪异,既不是常见的福禄寿喜等文字,也不是什么花啊元宝啊虎啊之类的图案,而是几个似图非图、像字又谁都不认识的奇怪的线条组合。在所有其他的焰火都消失后,这些排成一排的莫名其妙的图形在天空中分外醒目,或者说,刺眼。
“兴许是哪个烟花坊的师傅手艺出岔子了吧?”人们疑惑地交换着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