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先生叫我过来,所为何事?”
“还能有什么事?”
李义山瞥了一眼在一旁局促不安,似乎像是做错了什么事的小孩一样的徐渭熊。
“渭熊可是和我说了许多和你之间的事。”
“长卿所做之事,都是些小事,和先生相比,不足挂齿。”
顾长卿谦虚的说道。
“你不必如此谦虚,年轻人,气盛点好。”
“等到了我这个年岁,就算想气盛,也气盛不起来了。”
从李义山的话中,顾长卿听出了不舍和遗憾。
这位谋定天下的毒士,也终究大限将近。
“先生还能再行数年,凤年之事,有需要我的,仅可说来。”
顾长卿对于徐凤年倒是没有什么看法,真武转世,秦皇投胎,本就是因果缠身。
自己既然选择了和徐渭熊相守一生,早就接受了徐凤年的身份带来的危险。
见顾长卿如此坦然相对,李义山知道其也肯定知道了些什么,索性也不藏着掖着,只是让徐渭熊倒壶茶来。
“先生稍等。”
徐渭熊起身离开前,还不忘给顾长卿使眼色,让顾长卿别露怯。
等到徐渭熊离去,李义山不禁笑出声来。
“这丫头,倒是多了几分俏皮。”
“长卿,你可知道渭熊从来不弱于人,你能拿下她,倒是遂了不少人的心愿。”
“不过也会让不少人,视你为眼中钉。”
李义山抿了口茶,继续说道。
“徐骁听我的话,将那些士族几近赶尽杀绝,换的天下太平几年,离阳赵氏没有合适理由出手针对北凉。”
“但现在的弊端也逐渐浮出水面。”
“这片大陆的棋手无数,棋子更甚。你我想要独善其身,已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顾长卿点头同意,这片大陆已然不只是黄龙士的谋断天下之地。
周遭的大秦、大唐,以及南疆附近的移花宫,西域边境的边疆老人一脉等等,早就不只是离阳北莽之争。
“北凉如今已然要走到下坡路,我接手赵长陵之遗局,已然十余年,留下几手,也不过是想要搏上一搏。”
“如果只有凤年,我本来还担心他的心性会被北凉所牵累,而不能完全施展开来。”
“但现在有了你,我希望你能帮助凤年,从另一边,行走江湖。”
李义山起身恭敬的向顾长卿一拜到底。
“先生不必如此,我和渭熊关系,自然会答应先生。”
顾长卿扶起李义山,李义山的眼中多了些许精光。
“被来这是赵长陵的想法,但被我搁置到如今。”
“不是因为凤年的谋略不够,而是他的武功不够,根基不够。”
李义山随后便和顾长卿说起了赵长陵这位北凉第一谋士的想法。
“而今群雄并起,长陵的想法还是为凤年寻求一位外力。”
“从内破局,需要对抗朝廷,赵长陵那小子还是不愿意赵家归于别人。”
李义山说着恼火,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而从外破局,则是需要一位可靠的盟友。”
顾长卿知道,姜泥便是李义山听从赵长陵而找来的一枚棋子。
“已经有西楚公主,还有那曹官子,都在先生谋算之中罢?”
“姜泥这笔账,可不是我弄来的。”
李义山摇了摇头。
“是王妃心软,将姜拟抱了回来。”
“却没想到这些年打打闹闹,竟是错中有正,那姜拟对凤年多了几分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