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里面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别说石头木棍,连根草叶都看不到。王重阳对妖狐道:“你忍耐……一会儿,我……出去找找,很快……就回来。”
他刚要往外走,忽然看到妖狐浑身乱颤,气息短促,脸色变成了黑紫,两眼大瞪,眼光里已经没有了祈求和痛苦,全都是恐惧。
王重阳知道妖狐此时一定到了紧要关头,等不及自己到外面找东西,不知道该怎么办,想打不敢,想踢也不敢,心中一急,扑上去双手紧紧抓住她的肩膀,道:“嘿,你怎么啦?快说,我怎么救你?”一急之下,说话竟然不再磕绊,很是顺畅。
妖狐的身体在他手下剧烈地颤抖,而且倏热倏冷,变换不定,喉咙里发出呵呵的声响,似乎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王重阳知道不妙,想要拼着疼痛,握拳再打,但是手掌肿胀得竟然握不拢,情急之下,两手扣住妖狐的肩膀,用力的掐。他忍受着手背的疼痛,手指一松一紧,使劲掐。心里想,再不行我就用嘴咬。
果然这一招很是奏效,只掐了没有几下,妖狐的身体便不再剧烈颤抖,同时那一冷一热的感觉也减弱了许多。王重阳知道这个办法行,便强忍着手背的疼痛,继续用力猛掐。
一连掐了有七八十下,王重阳感觉到妖狐的身体不再颤抖,体温也变得正常,耳听得妖狐长长呼了一口气。知道危险已经过去,他的手掌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变得麻木不仁,连手指好像都不听使唤。
他怕前功尽弃,自己一停手,妖狐的病症复发,所以不敢立刻就停,又坚持掐了二十多下。只听得妖狐嗤的一声轻笑,道:“行了,你想把我的胳膊掐掉吗?”
王重阳赶忙松手,退后两步,看着妖狐道:“你好啦?”
只见妖狐又恢复了原样,容貌娇丽,面色红润,不再是刚才那种狰狞模样。只是刚才这一阵挣扎,使得她的脸上挂满了晶莹的汗珠,在幽幽的灯光下闪着微亮。
妖狐对着王重阳破颜微笑,低声道“没事了。”说着话举起袖子在脸上擦拭汗水,不知道是极度虚弱,还是余疼未消,她的手臂还在微微地颤动。
王重阳见她真的没事,心中也很高兴,道:“刚才可把我吓坏了。”忘记了不久前还把她当作敌人,想要置她于死地。
妖狐看着王重阳,愣了一下,听出他的话一秉至诚,心里颇受感动,道:“多谢了,小兄弟,你又救了我一命。”
王重阳听她说自己又救了她一命,心想我只救过她这一命,她怎么说自己又救了一命。看来这一阵痛苦折腾真的把她弄惨了,连脑子也糊涂了。
妖狐看他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便道:“王重阳,你忘了,三年前在你家附近的山谷里,那只长着九个头的鬼车鸟……”
王重阳听到这里,立刻想起了当时的情景,用手指着妖狐道:“你……你……原来是你。”
妖狐微微一笑道:“不错,正是我。”
他恍然大悟,怨不得一直觉得妖狐的面目很是面善,却总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当初王重阳在山谷里看到妖狐,觉得她长得非常美,不由得心里起了亲近之意,后来看到那只相貌凶狠不停地滴着鲜血的鬼车鸟将女子困住,咿咿呀呀说个不住,他不懂鸟语,后来听了女子的回话,才知道恶鸟是在逼迫女子交出什么内丹。一时间义愤填膺,从脚底下抓起一块尖利的石头,飞身跳到空中,照着正在说话的那个鸟头猛砸过去。
他天天在山谷中追飞逐走,常常投石头玩,练得一手好准头,那一块石头不偏不倚,正打在鬼车鸟中间的那颗小人头上。鬼车鸟的鸟头,看上去就像光头的小人脑袋,但是异常坚硬,普通刀剑都伤不了它分毫,遑论石头木棍。
不幸的是鬼车鸟运气不好,这次遇到了对头,王重阳天生神力,那一石头只打得鬼车鸟头昏脑胀,眼冒金星,这颗头乃是它的主头,主头一昏,其他的脑袋也跟着发晕,再加上妖狐趁机反击,当时吃了大亏,狼狈逃窜。
王重阳跟妖狐说了两句话,忽然想起父母还在等着自己,出来已经太长时间,于是便急急赶回,还没到家,便被赶来的妖狐追上,点了他的穴道,动弹不得,也说不了话,接下来他在自己家的院子里看到了父母被那个瘦长男子用葫芦带走,但是急怒攻心,大口吐血,一口气没有缓过来,晕死过去。
等他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自己家茅屋里的炕头,身边还放着一碗药水,心里一喜,以为是父母又回来了,立刻跳起来,冲出屋门,在周围一边跑一边喊,但是任凭他喊破了嗓子也没有一点回音。